她把萧承的好奇心高高钓起,简直是不赌不行。
但沈琢羡不是裴一,那是他放在万剑宗最成功的棋子,岂能这样随便就给了她?
他没有立刻答应,先问她:“这次你拿什么和我赌?玉指环吗?”
“怎么会?同样的赌注怎么能钓住你?”宋斐然没有拿出玉指环,她说:“这次我拿万剑宗主峰峰主的人头做赌注。”
萧承又一次被她惊住了,万剑宗六大峰的峰主各个都是顶尖修士,主峰峰主薛剑的剑术更是只输给过沈岁华。
若是那位魔尊之子裴颂和薛剑一战,或许能取薛剑的项上人头,但是……
“你是说,你能杀了薛剑?”萧承问她。
而她说出了更令他吃惊的话:“是,这次我们不赌棋,就赌我能不能在五天之内杀了主峰峰主薛剑,扶持他的大弟子白明墨坐上峰主之位。”
萧承脸上的表情凝在那里。
她又说:“白明墨也是你的人吧,潜伏这么多年也没有坐上峰主之位,不如和我赌一把,我帮你的人坐上峰主之位,你只是输给我一个沈琢羡而已,反正六大峰主不除,沈琢羡很难成为万剑宗宗主,帮你掌管万剑宗。”
萧承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伪装的表情,他看着她,一点也看不透她,她不但知道他的底线、他的眼线,甚至把他的计划都看透了。
他承认她的聪明、机敏和胆魄,但是她连灵根也没有却要在五天内杀了薛剑?
像是她给自己下出了一个荒唐的、必输之局。
她要怎么杀?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承可以确定的是,她绝不是只想要一两个鼎炉而已。
寂静的房间里,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扶手,像他的心跳声。
“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好奇,好奇我怎么杀得了薛剑。”她笑得志在必得。
萧承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落进了她的棋局中,一定会和她赌。
她很快离开了棋修社。
这一次,萧承没有派人去跟踪她,因为他知道,她会主动让他知道她的行踪,看她的“这局棋”。
椅子里还残留着她的花露气味。
萧承听见背后有人走了过来,不回头也知道是裴一,他侧身坐进了那把椅子里,被她的气味包裹,香气袭人,感觉很不错。
裴一站在他面前,手语问他:你真要她去杀薛剑?她没有灵根,她……
萧承没有看完就开口说:“你担心她?”
裴一的手顿了住。
“裴一,你不是对她心动了吧?”萧承的双眼看住他,带着一点点不爽的笑意:“只是被她采补了一次,你就舍不得她冒险了?裴一啊,你这样容易心动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抬抬手说:“你也听见了,她愿意冒险赢得沈琢羡做她的新鼎炉,她只采补了你一次就腻了,绝非良人,你又何必担心她?”
他看见裴一抿紧的唇,心里有一点同情,又有一点爽感,他希望裴一明白,与她对弈之人是他,裴一只是赌注。
她会有更想要的赌注,而与她对弈的对手始终是他萧承。
……
夜色下的交易城灯火辉煌,笙歌燕舞。
虚假的穹顶上是虚假的星空,街道上欢声雷动,多的是醉倒在街边的修士,只要有钱就可以在这里醉生梦死。
裴一坐在屋脊之上看着脚底下的猪狗一样的修士们,萧承回了皇宫,不需要他跟随回去。
这是萧承不再信任他了。
他感觉糟糕透顶,似乎每一件事都朝着糟糕的方向在发展。
报仇的最后一步没有进展、师母又……
他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为什么又来找萧承?她真想要沈琢羡做她的新鼎炉吗?沈琢羡只是结丹期而已,她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险去杀薛剑来赢得沈琢羡?
为什么?是因为他这个元婴期的鼎炉令她不满意吗?
还是因为,她始终就对沈琢羡格外青睐……
她怎么对得起师父!
裴一被怒火煎烤着,脑子里全是他窥见过师母对沈琢羡的偏爱,从小到大她就最偏袒沈琢羡,哪怕师父责罚,她都会为沈琢羡求情……
她就那么喜欢沈琢羡吗?她不能这么对不起师父……
怀里的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他愣了愣,摸出来看见了那块之前她留给他的玉佩,这是万剑宗弟子的玉牌,可以通过玉牌联络宗门弟子、精准地找到对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