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退回面包店的門口。

蔣洛霽不留痕跡地嘆口氣，開口仍語氣輕松道：“看來這裡沒人，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至少需要三人認可遊客身份，但在這麼半天裡，她們才遇到出租車司機一個活人。

“不是沒人。”溫念望著收銀臺的方向，怔怔道，“那是萊文娜嗎……”

＊

【李程安】：門打不開

【李懷瑾】：uu，屍體拼好瞭，但後廚門開不瞭瞭

【方悠】：好的，等我去開門喲＾＾

【李程安】：等等，門開瞭

【李程安】：萊文娜屍體消失瞭

【方悠】：能開門就好，我們該去下一個地方咯

【方悠】：出來的時候記得關門哦

＊

晃眼之間，面包店的佈局和氣氛已經大不相同瞭。

精心佈置的玻璃窗櫃全部破敗，裡面的面包已經放得發瞭黴。那幾十個厚厚的吐司松散地掉落下來，滾出幾隻耳朵。

萊文娜站在收銀臺前，各個關節處像剛縫好一樣，肢體使用起來仍有些不協調。

她的嗓音如睡醒般沙啞，張口問道：“你們是……？”

“來自遠方的遊客。”蔣洛霽立即道。

萊文娜的瞳孔一個朝左，一個朝右。她伸手將它們挖出來，又塞回去，仔細地調整眼球的朝向。

溫念輕輕碰瞭碰蔣洛霽，低頭在群聊裡打字道，“大門關瞭。”

不僅僅是關閉，門外還被人用兩大道木板釘住，極為牢固的樣子。

蔣洛霽朝她搖瞭搖頭，做瞭個不用擔心的口型。

“你們是來定制面包的嗎？”萊文娜問道。

她對每個新來的顧客都這麼問麼。

“遊客，路過的遊客。”蔣洛霽重複道。

生存規則二裡的條例有些折磨人——怎麼保證能讓對方承認自己的身份？畢竟也不是蓋個章掃個碼能確認的事情。溫念皺眉，不動聲色地往四周打量。

嗯……目測沒有趁手的武器。

萊文娜摸瞭摸腹部，扯出一大把棉花來。

她無所謂身形的變異，繼續朝裡摸索，逐漸抽出一把餐刀。

“遊客？”萊文娜低低地笑，“來這裡應聘工作的遊客麼？”

已知：遊客會成為員工，員工十有八九死得極快；居民需要定制面包，但也不知道需要定制什麼。

並且……

溫念手緊瞭緊。

如果在這裡承認居民的身份，出去後，會不會對認知造成影響？

“所以，”萊文娜歪歪頭，“你們是居民，還是遊客？”

友誼之邦（三）

延遲入土還是立即入土, 這是一個問題。

《怪談世界生存規則（人物）》中提過，能跑即跑，即使你覺得自己能一腳踹翻七個對方, 也盡量別正面起沖突。

溫念和蔣洛霽對視一眼。

兩人同時無聲作口型道：“後門。”

幾小時以後，萊文娜會收回怔愣的表情，坐在收銀臺邊反思。

第一，她不該出現在收銀臺裡，這讓她們有瞭反應和逃跑的時間；

第二，她不該在對方大聲挑釁般地說出“我們是遊客！”時怔住, 這又給瞭她們幾秒的黃金逃脫時間；

第三，也是她永遠無法避免的一點。

她不該為瞭蒙特鎮敞開後門。

＊

回到出租車上時, 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你怎麼判斷的？”蔣洛霽握著方向盤, 問道。

“前門進不瞭, 又要接受有人來定制面包, 後門肯定是開放的。”溫念拉上安全帶，繼續道，“這應該是這傢面包店的最後階段。”

以《員工筆記》上的內容來分析, 萊文娜面包店大概有三個階段。

階段一：面包店正常營業, 員工更換極勤, 原因未知。

階段二：面包店無法正常營業，蒙特鎮對萊文娜不滿，員工抗議——或許後廚便是他們砸的。

階t段三：面包店大門封死，在後門掛出接受定制面包的招牌，員工似乎在同步付出生命。

“無論如何, 起碼確保有一個人已經認可瞭我們的遊客身份。”蔣洛霽輕輕踩住油門, 目視前方道，“該去名單上的第二個地點瞭——吉米的錄像帶商店。”

溫念打開2.0朋友圈裡的地圖, 準備開始朝後背誦。

前往錄像帶商店的道路同樣筆直而乏味。

車裡的香味逐漸加重，熏得二人昏昏欲睡。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