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顧無言。

沉默中，小溫在地上摸到瞭串珠子。

手串是灰色的，雖然圓圓小小的，但在昏暗裡反射著絲絲微光。

她一擡手，很輕松的便戴上瞭手腕。

很合適。

小溫揚瞭揚手，招呼溫念來看。

“漂亮吧？”

溫念從遊離狀態中脫出，輕輕握著她的手腕看，“是這樣啊……”

“哪樣？”小溫問。

“這是母親……”她撥動一顆珠子，低聲道，“留給你的護身符。”

這一定是母親剩餘的生命力，是她留給你，保護你的東西。

小溫有些高興，但還是很知道體恤人，“你想要，可以給你戴一會兒。”

“不用。”溫念摸摸她的頭，“這尺寸本來就是給你的。”

這是母親的打算，她完全遵守。

小溫從語氣中聽出她氣場的變化，“你知道她在哪瞭嗎？”

溫念指瞭指頭頂，“天上啊。”

小溫嘆口氣，心情又低落幾分。

不過沒時間留給她傷春懷秋，因為溫念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之前帶你在村子裡轉瞭那一天，你有沒有發現能打破出去的地方？”

小溫被她這種突然無視守衛準備開始硬闖的行為弄懵瞭幾秒，但還是乖乖回答：“有幾個地方，都可以試著突破一下，怎麼瞭？”

溫念深深地看她一眼：“你得走瞭。”

小溫：“去哪兒？”

溫念：“遠山市。”

小溫：“噢，就是你手機裡面那個地方，可以啊，那我們現在走？”

吉祥村確實很無聊。

溫念愣瞭愣，但選擇瞭如實相告：“我走不瞭。”

小溫沉默瞭幾秒。

“那我不去。你不走，不就意味著我長大後還得回來？我不走。”

溫念搖頭：“不會重複。”

她掉瞭個頭，一把撈起小溫背上，又走回來時的路。

小溫不吭聲。

溫念臉龐柔和，說出的話倒是毛骨悚然：“我本來想燒死那些守衛，直接出去。”

“……但是？”小溫在她耳邊縮瞭縮脖子。

“但是我又覺得這樣會打草驚蛇。”溫念，“三嬸一直沒出現，我其實很擔心。”

小溫：“……嗯。”

溫念笑瞭笑：“我似乎還有三個隊友，以及兩個還是小孩的隱藏隊友。”

她的膝蓋漫進水裡，蕩起一圈又一圈。

“秦瑞和溫甜？”小溫說，“你把我放在哪裡？”

“放背上。”

“……”

*

離開禁地後，溫念直接找去瞭秦瑞的住所。

借著小溫的口，她說道：“村裡所有儲存祥和米酒的地點，你都知道吧？”

相互交瞭底後，秦瑞點頭，“都瞭解。”

“你帶著我的三個幽靈朋友，在天黑時，哪裡的酒少，便把酒帶到哪裡。”溫念說。

三個幽靈朋友：“……”

“兩個。”溫念又補充，“有一個沒有勞動能力。”

江遲月：“……”

溫念：“你飄的快，就在我們兩邊隨時追蹤進度吧。”

宋星很識時務：“跟她說一個半吧，我感覺我幹不瞭多少……”

溫念拍拍她的肩膀，說怎麼會？我一直相信你，你是上好的勞動力。

宋星：“……”雖然燃起瞭點兒鬥志，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秦瑞：“那你呢？”

溫念垂眸幾秒，又揚起頭：“我？我統率全局，站著指揮。”

小溫：“……”這話她真是沒臉傳。

溫念笑起來：“開玩笑的，我再回一趟禁地，那邊也有很多酒。”

小溫指瞭指自己，期待道：“那我呢？”

“我們去找突破口，掩護其他人撤離。”溫念停瞭停，又輕聲說，“以及一件，隻有我們必須要做的事情。”

*

熟睡中的吉祥村裡，從四面八方而起的濃重芳香逐漸包圍瞭整個地界。

小溫提著隻小木桶，氣喘籲籲地將米酒倒在禁地門口。

她跨過成空皮的守衛，偷偷地想：“說著延後……隻延後這麼幾小時啊。”

那米酒果然不能喝。

火焰從那些妄想抓住她的人內髒而起，燒空瞭五髒肺腑，隻留下薄薄的一層皮肉。

溫念踢瞭踢他們，和小溫說：“正常人這樣會死。”

但這些“人”還在緩慢挪動。

小溫覺得惡寒：“我們也會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