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男人青筋暴起，意識到自己丟瞭大臉，抓住車把手便要下車。

在同行的其他男人同時向江遲月撲去前，溫念飛奔過來，抓著江遲月便往後扯去。

駕駛座上的男人五官猙獰，表情極度痛苦，幾乎在瞬間汗如雨下。他幾乎發不出聲音：“救……”

隻在瞬間裡，沒有人來得及對此做出回應。

男人從頭頂開始破碎，齏粉狀的紅色肉色白色從車窗裡飛出，洋洋灑灑的落在還處於呆愣狀態的其他人身上。

“請註意，”方悠重新拿起喇叭，“規則六裡的【不允許交換車輛】，也包括上別人的車哦。違規的人會【物歸原主】，具體情況請參照這位違規人員——”

男人驚恐的吼叫和幹嘔聲混在一起，持續瞭幾乎近七八分鐘。

地上的兩人同樣怔愣。

“為什麼？這就是你道歉的原因？”溫念屏息問道。

“……他該死。”江遲月繃緊臉。

“太好瞭不是嗎，車上沒有沾上一點兒痕跡呢。”溫響走上前，看t著正滿地打滾摩擦想甩去同伴血肉的幾人，笑道，“江遲月，你做得很好。”

段灼扶起溫念，有些擔憂道：“你還好嗎？”

“我？”溫念輕咳一下，踉蹌著朝反方向走瞭兩步，“我沒關系啊，隻是剛進來就殺瞭人而已，我沒有殺過人嗎？我能有什麼事？”

“溫念……”段灼憂愁地看她。

“人是我殺的。是我把他推進去的，你什麼都不知道。”江遲月說。

宋星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跑來問道：“江遲月？你——你——，你和他有仇，還是說——”

“我們第一次見。”江遲月說。

“啊。”宋星抓抓頭發，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江遲月會做出這種事來，她在衆人面前維持的形象一直很光偉正，但既然做瞭，那……那就做瞭吧。

她快速一錘定音道：“這種人即使這次沒上車，以後也會記恨我們，與其後面害更多的人死，不如讓他們現在就知道規則的重要性……”

宋星的眼神在溫念和江遲月兩人來回轉移，盡管她的感官因為空中男人殘存下的氣溫感到惡心。但她仍勉力快速說著，並全心全意的在心中拜托，兩人不要因此産生矛盾。

隻是死瞭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他們的隊伍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嗎？

天象悄然而變。

燦爛熱烈的晚霞轉眼覆蓋住整個天空，從前從後望去的雲彩竟別無二致，呈現出完美的對稱樣貌。它們飛速向正上空交彙著。

方悠然仰頭幾秒，突然覺得大事不妙，她置底下“為什麼不早說”等等質疑聲不理，拿起喇叭又喊道：“好瞭，剩下的有關註意事項我會同時更新在群聊裡，現在所有人立馬回到車上，道路將在三分鐘內發生變化！重複！所有人立馬上車！”

她說完後，便匆匆跳下車頂，閃進瞭車裡。

“……”方悠咬著嘴唇，“果然如果死人太快，進程也會被迅速往前推動啊。”

車窗外仍有人抱有懷疑心態，但大部分人順從著上瞭車，道路上轉眼隻剩下溫念一行人。

江遲月握著把手，“……我來開車吧。”

“保險起見。”溫念搖頭，“畢竟是我先坐上的駕駛座，我們誰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已經確定駕駛員瞭。”

“嗯……”

段灼扣上副駕駛的安全帶，他安慰道：“其實，那些人過來要求換車的行為，已經有很確定的要殺害我們的意圖瞭，這隻是合理的防衛罷瞭。”

溫念雙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迷茫，“我知道，我之前也開過槍，但隻是……他們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

宋星從後座探出腦袋：“你覺得他們是好人，隻是很蠢？”

“我不知道，”溫念猶豫道，“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我覺得——他們是被動的人。”

段灼明白她在說什麼，輕聲道：“你認為如果沒有規則怪談，他們就不會面對這些，也就不會想害別人？”

“段灼，你是一個翻譯機。”宋星贊嘆道。

“惡意是人與生俱來的。”溫響慢悠悠地說，“沒瞭規則怪談，他們照樣會在其他情況下做出這種類似的行為。做出事就付出代價，很公平。”

段灼意外地看瞭他一眼。

溫響繼續道：“溫念，你持續性的被惡人傷害，但又在持續性的相信人啊。”

溫念“哦”瞭聲，說那你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