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太重有时候并不是好事。”虞子素随口回着，“其实也没什麽好奇的不是麽？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看她脸上的笑，韩诗眨了眨眼，确实不难猜，那朵金背大红可不是一个御女能有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李御女为什麽会和皇后搭上关系。

“入宫第一日，她不就一直有意搭上皇后，最近更是日日去凤梧宫，听说已经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江皇后只是免了请安，又没给所有人禁足，要是有心想去看她，那边也不至于拦着，坚持不懈的李御女就这样脱颖而出。

虞子素还记得，当初江皇后她们给前头贵女们送赏时，也是李惠一马当先去的前殿，这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虞子素垂了下眼，她唯一想不通的，是李御女上次为什麽要告诉自己远离钟贵妃。

而且她说完这话不久，钟贵妃便被查出与蛊虫一事有牵扯，虞子素不得不怀疑，李御女已经提前接到了什麽消息，但哪怕李惠现在与凤梧宫明显走得很近，虞子素依然觉得，她应该不是皇后的人。

但皇后愿意接受她的投诚，便是建立了利益关系。

这批入宫的新秀真没一个简单的，虞子素光想一想就觉得头大，她只是个平民，还是当一个吃瓜路人吧。

入宫前她希望生活平静些，入了宫反倒害怕起这种平和来，虞子素有些苦恼，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啊，但替她负重前行的系统和皇帝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回来。

又或许，皇帝选择这个时间离开，就是为了给宫妃们创造动手的条件？

虞子素想了想皇帝的性格，感觉他还真做得出来这种事，类似的情况其实上一次带她去行宫时也发生过，这次皇帝走得还更为仓促。

但，应该不会再有人想不开趁机对她下手吧？虞子素想着皇帝离开前留给长乐宫的人，提起的心默默落了下来，并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对手点了一根蜡烛。

韩诗在不远处挑着花，虞子素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和旁边的花房宫人一问一答，心底思索着现在的后宫情形。

虽然系统当初没说清楚江皇后和皇帝之间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皇帝也很少会在他面前提及其他后妃，甚至她主动提了，他反而会生闷气，这却让虞子素更清楚地觉察到其中异样。

如果只是因为不满长辈安排的妻子，皇帝不至于对江皇后动杀心，除非她还做过什麽，对皇帝来说不可原谅的事，钟贵妃亦然。

而周德妃是牵扯到周太妃与恭亲王，以至于无法脱身，另一方面，太后与她也有些不清白，系统说过，太后手下的东西都已经慢慢移交到长公主和皇后身上，那她现在到底算是哪一方的人物。

太后她们，又是否知道周德妃其实是碟中谍？

如果知道，在周太妃和恭亲王已经倒台的情况下，周德妃之前会向她寻求帮助便合情合理了，但若是不知道，周德妃的自爆，更像是要将皇后她们的注意力聚集到长乐宫和她身上来。

她是皇帝摆到了明面上的弱点，现在，也是一个现成的饵料，就等着各方势力来咬鈎了。

“虞姐姐。”

韩诗的声音唤回了虞子素的神智，她收心露出一个微笑问韩诗，“已经挑好了吗？”

韩诗点点头，面带迟疑，虞姐姐刚才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怎麽没看见胭脂点雪？”虞子素垂眼看着宫人们手里的花儿，没注意她的表情，挑眉笑道：“不会是光顾着替我挑了吧？”

“胭脂点雪要到两个月后才能开，公公便劝我晚些再来取。”韩诗解释着，偷偷打量虞子素的神情，没再看出异样，她压下了心中翻涌一瞬的思绪。

虞子素点头，“那便先回去吧，也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可要留在长乐宫用膳？”

“好啊。”韩诗笑答，“姐姐可别嫌我贪吃。”

虞子素失笑，“偌大一个长乐宫，还能叫你吃垮了不成？想吃什麽自己点，缺不了你的。”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韩诗活力满满，虞子素被她感染，也有了点饑饿的感觉，叫腿脚快的小太监先回去传个话开始準备着，她和韩诗慢慢晃回去，再将花在书房选了位置摆好，就差不多可以用膳了。

宫里又安静了两日，重阳当天，终于有新消息传出来，钟世子回来了。

镇国府里一切如常，钟昱沣看着等在二门边的叶氏，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能成功露出个笑来，沉重的脚步迈过门槛，他低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