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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105)

作者:雾家三岁 阅读记录


从见到卡亚斯贝先生那天起,我一直待在房间里,睡觉,吃饭,金布罗老师上课,泡热水澡,写日记······我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干,比如晒太阳。

弗拉基米尔这几天也没有出现,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没有看到过他。

我有认真思考过自己阴郁内向的个性,与讨厌晴天存在一定关系,生物们都得时不时把自己身上返潮的地方拿出来晒一晒,杀死病菌湿气蒸发回到云朵里,然后获得了阳光清新干燥的香气。

我宁愿一个人,连阿芙罗拉他们也开始只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弗洛夏小姐,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阿芙罗拉捧着笔记本走进来,她伸出手将窗户的透光性调低。“过强的光线下阅读会损伤您的视力。”

我画了一片雪花在天气符号旁,这是在许愿明天能是个好天气。心底的歌曲在继续,唱片的音乐却已经换到了下一首,这并不妨碍我,两首截然不同的乐曲在冲突里融合,和谐地一同演奏。

“对了,阿芙罗拉你知道春狩吗?日期在送冬节的前一周,那也不剩几天了对吧。”我突然想到这一茬,就赶在再次遗忘之前问起。

阿芙罗拉不知为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立在床边,语气里夹杂着丝丝不满。“现在要紧的并不是春狩,而是生日!生日!”

“啊?生日,谁的生日?”我顺口接过话茬,她的话随着悠扬的小调一起从左耳进来,又从右耳出去。

她的平衡感看上去很不错,一只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触控笔,速度很快地朝我冲过来。

阿芙罗拉恨铁不成钢地“哐哐哐”跺着脚,踩着极重的步伐在我身边停下:“从五天前我就像您说过送冬节后就是那位的生日,希望您能和我一起考虑想要送出的生日礼物。从早到晚,每天至少七次。”

我反应过来,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您已经第四次重复这句话了。”阿芙罗拉面无表情。

我尴尬地用笔头蹭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吗?你有什么建议?”

“这一句是第六次。”阿芙罗拉懒得理我,她将目光重新落到屏幕上去。

好吧,她再一次放弃了。

阿芙罗拉的来电铃声是熟悉的《e大调三重奏鸣曲作品15之2》,她在与房间一墙之隔的走廊里接起电话。阿芙罗拉没有关上门,她的声音通过回响放大,可以清楚地听到大概。

“你好,我收到了图纸·····不··对于··不满意,好的再见。”她正准备走进来,又有电话打了进来。“是的请说,好······发邮件过去··对···给你答复。”

我偏过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高跟鞋啪塔啪塔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近处停下来。

“弗洛夏小姐,珠宝,配饰,服装,手表,高级奢侈品,小众设计师品牌等等我通通联系过他们的 PR,您就没有特别的偏好吗?”阿芙罗拉缓缓坐到石板上,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看上去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但我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您能和我说吗?”阿芙罗拉温柔极了,像是哄弄着赌气的小朋友,她就是吃准了我受不了她这一招。

“好吧。”我放下笔取出湿纸巾擦掉油墨,“你之前说生日礼物需要心意,不能只是随便一件昂贵的礼物,弗拉基米尔最不缺的就是那个。可我所有的花销都是从巴甫契特的财政里支出,那不就意味着我用弗拉基米尔的钱给他买礼物,怎么能说是我的心意呢?”

“殿下不会介意这一点的。不过既然您是这样想的。”阿芙罗拉迟疑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那您决定······”

“当然是花自己的钱。”我不假思索地答道,稍稍挺起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阿芙罗拉一脸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她的音调因为欣喜都不自觉地提高好几个度。“所以!您······”

“可我没钱······”

我一个翻身重新趴回去,拿起笔接着构思俳句的文法。

阿芙罗拉她晶亮亮的眸子暗淡下来,陷入了巨大的失望之中,她嘴唇无力地颤抖着,想了很久也无言以对:“您······”

“是真的,我活了许多年存款依旧是零蛋,不对,准确地说银行里根本没有我的户头。说起来,索菲亚倒是给过我一张信用卡。”我咬了咬笔头。

阿芙罗拉眼神亮起了光。

“它现在应该被放在书架上那排洋娃娃中蓝眼睛的那一个的口袋里,哦,是卢布廖夫的卧室。”

阿芙罗拉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她不服输的个性仿佛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她颤颤巍巍地提议:“要不,我借您······”

我的头闷在胳膊里咯咯地笑:“阿芙罗拉,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哈哈哈······”等到慢慢平息下来,我才接着说:“不和你闹,你也别担心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弗拉基米尔···”

“我怎么了?”弗拉基米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他低下头,看着我四肢伸展毫无形象地趴卧着,他捡起了一支滚落在他脚下的蜡笔。

他上辈子也许是幽灵,走路永远悄无声息。

我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来,没注意到膝盖压住了裙摆,倏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倒。

弗拉基米尔眼明手快地勾住我的后领,使我的脸免于和石面亲密接触。“你果然在哪里都是笨手笨脚的。”他不留情面地奚落道。

我不禁感到奇怪,平时的我虽然有些冒失,但还属于正常范围以内,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的手脚就不由大脑支配,总之出尽洋相。

“谢谢你。”我低下头调整好衣领,将卷至大腿的裙角拉下去,再用毯子的一角盖住小腿。“日安,弗拉基米尔。”

“你也是。”弗拉基米尔向后靠在一侧的墙面上,他看不出情绪,语气淡淡的。“关于我的事情,你想好该送什么了?”

呃,一击即中。

我有点心虚,这就像是半夜爬起来偷偷喝咖啡牛奶,结果被安德廖沙抓了个正着,照理说我完全可以不用在乎他的生日体验,干脆提前告诉他,但是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回去。

视线游移不定,我向唯一的好帮手阿芙罗拉投去求助的眼神,她接收到后快速朝弗拉基米尔躬身行礼,留下一句,“有什么事情您随时吩咐。”接着,阿芙罗拉径直走到外间去。

我收回刚才的话,她不是我的好帮手,而是弗拉基米尔的。

我清清嗓子,不答反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弗拉基米尔没有在上个问题纠缠不休,他用微妙的眼神瞟过我,我顺势挺挺胸膛,光明磊落地直视他。

“送你礼物。”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随手抛给我。我没有预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反应力达到极限,本能地伸出双手抱进怀里。

我从怀中拿出沉甸甸的小盒子,它是深红色的漆盒,墨色纤细的笔触曼妙地勾勒出花纹,繁杂华丽的纹路对称交互缠绕,行云流水般恣意生长,边角上有不明显的磨损,弥漫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一看就是有一定年代的老东西,我的预感告诉我最好不要轻易打开。

“什么礼物?”我狐疑地仔细观察,可我没有透视眼,就算把盒子盯穿了也不可能知道。

“你的生日礼物。”他的目光聚集到我身上,眼睛里的黑色风暴在酝酿,似乎急急忙忙地催促着我,赶紧打开躲进漆盒里面去。

“你的十四岁生日礼物,之前错过了现在给你补上。”他蓦然柔和下来,温雅与危险相互压制着维持平衡。

“哦。”我点点头,在手心里左右翻看,“为什么现在送?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生日过了就不算数,不用特意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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