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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咸鱼x野狗(225)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没头没尾的想法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林秋葵伸手拨开面具,果然看到祁越的脸。
嗖!
一支烟花于远处高空中绽放,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哪来的烟花?老燕他们整的?”
“行啊,我们这庆典办的!哪个能跟我们比!”
一排排烟花悄声点燃,飞速升空,灿烂绽开。
人们看不到烟花下忙得焦头烂额的俩毛,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燕定坤准备的惊喜节目。
基地外,黄毛双手托脸:“你说这次能行吗?老板真能答应老板吗?”
红毛猛敲一下小弟脑袋:“少给我乌鸦嘴,这还不行,你就等着给老子收尸。”
“快点,这还有一堆。”
红毛扔火柴盒过去,黄毛接住,继续忙于点烟花。
基地内,祁越拎着笨企鹅出人群。
回到原本的篝火边时,其他人都不在,光一堆火噼里啪啦烧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
火星四处溢散,祁越皱着眉拨了拨木棍,扭头问:“你喜不喜欢?”
“什么?”
“那个。” 他指着烟花。
紧接着就说:“喜欢就谈恋爱。”
还是那么野蛮,那么孩子气。
“你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林秋葵半侧脑袋,枕着莹白的手臂。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祁越的回答还是跟上次一样,一字不差。
她不禁轻轻地笑出声来。
“不准笑。”
祁越已经被这件事困扰了好几个小时。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企鹅不跟他谈恋爱,到底是不想跟他亲亲抱抱,还是不想一起洗澡?
但世界上会有那种爱吗?
你居然不想离你爱的人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不理解,就烦躁地攥住她的手腕,说:“有什么好笑的,要是我错了,你就说对的。”
光笑有什么用?嘲笑他干什么?
要不是笨蛋企鹅,换其他人,早就脑袋开花。
祁小狗就是这样直白且暴躁。
明明把额发都撩上去了,额角袒露出刺青般的墨色花纹,边角尖尖得似一条条黑荆棘交织缠绕。眉眼锋锐狭长,骨头又冷冷硬硬。明明是个成年人,打扮得也比平时成熟,但骨子里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狗。
“那不是恋爱。” 林秋葵低声说:“至少不止那样算恋爱。”
“当你说要谈恋爱的时候,就代表着——”
她支起一点下巴,两根手指托着脸。
脸上一片朦胧的红,肯定是喝酒喝的。
她一高兴或者一不高兴就会喝酒,祁越判断今天属于前一种。
指甲是淡紫色的,葡萄的颜色。
那是一种汁水淋淋、软腻甜滑的水果,他看她用牙齿慢慢地咬过,却不是很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跑到她的手上。
“什么?” 他催促着:“快说。”
林秋葵堪堪组织好语言:“谈恋爱就是一个人是另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你是为她活着的,她也是为你活着。不论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人前的好意体谅,人后的狭隘算计。有时候是虚荣的,有时候是卑劣的,可能还有的时候情绪失控,尖叫,爆哭,在地上打滚,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挤到一起。——你要接受全部的她,而不是片面的她。你要一直接受下去,而不是接受到一半决定放弃。”
“换句话说,谈恋爱就是。”
“你完全是她的,她也完全是你的。”
“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欺骗,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话,印象里,她不止对一个人说过。
对方的反应基本是:太夸张了。
太走心了吧?太扭曲了吧?
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没有必要这样吧?
诸如此类的话,她听腻了。
她的脸上跃动着火光,唇角在笑,眼睛却没有。
祁越不明白为什么。
有关企鹅,他有好多好多的不明白。
偶尔他会觉得,好像他永远都不可能弄明白她。
谁让她就是水里的一条鱼,总是懒懒的、不说话的,裹着一层神秘的纱,随时打算游走。
不高兴了就走,他杀人了就走。
可能有时也不需要特别大的理由,她想走就会走掉。
而他只要被丢到,被收回她说过的爱,就再也没办法找到她。
好在更多的时候,祁越没有想那么多。
他有不知道的就问,要是她不回答,他就抓住她缠着她一直一直问,肯定能问出一个答案。
好比现在。
“那我们就是。”
他就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根本符合条件,他脸色凶狠:“为什么还没恋爱?”
林秋葵又笑。
这一次眼睛也笑起来,上眼线拖曳出缱绻的翘弧,落下淡淡的阴影。
那是相对戏谑的笑意,水光涟漪,在破碎的火光边闪闪发亮。
祁越刚要生气,猝不及防企鹅丢过来好几个问题:“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么?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饮料、最喜欢的电影?或者容易过敏的食物、不喜欢的饮料、一看就会觉得恶心反胃的电影类型?”
“我今年几岁,我的家在哪里。”
“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身在这里。”
“……”
祁越答不上来。
她往常表现得非常不挑食,生活用品也很随意。
祁越又是我行我素的性格,鲜少关注细节。
所以他确实什么都说不出来。
包括年龄,他也不知道。
林秋葵垂下眼眸,细碎的眼睫掩盖住真实情绪。
“你看,祁越。” 她的语速放得极慢,吐字清晰:“你都不了解我,又怎么可能完全的拥有我呢?”
祁越有些不服气,或许也有点儿破天荒地心虚,手指收得更紧了,像镣铐,像笼子一样紧紧桎梏着她。
他凶巴巴地告状:“你自己不说。”
被反驳:“你没问过,不是吗?”
改口说:“那现在问。”
又被拒绝:“可惜我现在并不想说。”
小狗被堵得哑口无言。
反正他就是没有办法,因为不能动用暴力,也舍不得惹她生气。因此爱也好,恋爱也好,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始终是企鹅一个人说了算。
一根头发从额头上掉下来,像两只耳朵气呼呼又委屈地垂下来。
祁越蹲在地上,一条手臂压着膝盖,另一条手臂片刻不放松地扣着她,沉默了很久。
良久,他声音低哑地问:“你是不是想走?想走了就走。”
因为想走,因为并不想完全地拥有他,所以才迟迟不肯答应恋爱。
他开始怀疑起这个。
不愧是笨蛋小狗。
“为什么这么想谈恋爱?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秋葵也双手撑地,蹲起来,用手指拨开那根颓丧的头发。
不谈恋爱,她就不会要求更多,彼此都停留在舒适的区域,何必再往前走呢?
要知道,再往前,不是平坦的大道,就是致命的悬崖。
尤其在这个危险的末世中,悬崖出现的概率大概会比平路多得多。
不要得到,就不会失去。
不要梦想,就不会失落。
那些林秋葵在另一个世界跌跌撞撞才摸索出来的、赖以生存的准则,不知为何,在一个野生野长的祁越面前,一下子就被撕成碎片。
他常常固执,非说:“不够。”
他要爱她。
比现在更爱,更加爱。
故而想要更近更近的皮肤和身体,也要她回过来更多更多的爱。
他贪婪而残暴,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喜欢把猎物剥皮抽筋地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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