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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咸鱼x野狗(224)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夏冬深那边还有一大袋串好的食物,土豆茄子娃娃菜、香肠鱼饼排骨鸡翅……无所不有,连胡椒粉、辣椒酱这一类的调料都备得齐齐当当。
旁的人当然也有自备,不过多是超市的包装产品,还在保质期内,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林秋葵这边串肉上架,滋滋流油,香气飘散出好几十米,惹得一个个孩子们直舔嘴巴。
苦难迫使人们成长,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孩子大多懂事乖巧。哪怕好几个月没尝过荤腥,这会儿也就捏着嘴眼巴巴地看,没人敢要,更不会说‘我也想吃肉,为什么我们家没肉’这样的话让爸爸妈妈伤心。
包嘉乐主动把手里的烤肉让给一个光着上身的小男孩,那男孩迟迟不敢伸手接。
“秋葵姐姐……”
碰壁的小家伙立刻寻求外援。
叶丽娜端回一盘鸡翅,隔着用异能控制烤盘的叶依娜,冷不防与林秋葵对上眼。
后者稍稍点头,她心领神会,登时扬起柔和的笑容,将烤翅分发给一个个小朋友。
反正钱包还有富余,林秋葵并不介意送一点温暖。
她侧头给祁小狗投喂一根香肠,同时台上光线一暗,走上一个个头戴面具、身着奇装异服的人。
身后有人问:“这是什么?”
得到许多人的热心解答:“少数民族的嘛,山那边过来的。”
“他们也不容易!听说今年春天雨下得太多太大,把他们的木屋都给泡烂了。再加上世代住山脚那一带,崇拜丛林里的白狼神,族长组织他们上山祈福,结果都让半路杀出来的怪物吃了。剩下一些人,真的是这辈子头一次离开祖辈领地,来到我们宁安基地。大部分人都不会说通用语,跟我们交流很困难的。”
“也算背井离乡了啊。”
“可不是,人家还有自个儿习俗的,国家都没想破坏他们,都被这些怪物毁了。”
“哎哎哎,这么好的日子不说丧气话啊!待会儿他们要跳民族舞的,搁他们那儿就是祈福、祈雨的意思。咱也不说这管不管用、迷不迷信,老刘说了,人难得愿意上台,就说明他们有把这里当家。既然都是一家人,咱们多少给点面子,给点热情,别让人一张热脸贴冷屁股,多不好,是不是?”
一中年男人振振有词地说着,身边兄弟下巴一抬:“别吵别吵,开始了!”
众人抬眼看去。
神秘悲怆的曲调,空灵的女声,低沉的男声,共同交织出一首极为独特的长调歌。
数张奇特的漆彩傩面具围绕着篝火起舞,在火光中忽隐忽现。
数套特色民族服装,繁复的织花下摆好比彩浪纷扬。
那便是他们在这场逃亡中最后带出来的物品,是他们世代传承的信仰。
曲至中一转调,擂鼓声起。
他们的舞步忽然加快了,脚底踢踏木板发出齐齐的声响,震慑力不亚于武装部队作战前的整齐上膛声。唯一不同之处是,这些人更原始,更纯粹。他们不需要任何外物,没有任何束缚。他们崇尚自然,珍爱万物,仅仅以血肉之躯制造出富有节奏与力道的声响,以此向民族传闻中的白狼神祗发出抗议。
——我们要雨。
敬爱的神,请给我们雨。
或者我们自己来拿。
没错,经过天降的灾难、怪物的屠杀,他们的信仰尚未完全崩塌,却从中崛起了一份人的力量。
太阳,月亮,一切它们不肯赐予的东西。
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去取。
所谓的神或许在天生异象的那一刻便抛弃了他们,但他们从未抛弃自己。
他们也要活下去。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要活。
只要祖祖辈辈口耳相传,世世代代精神传承,终有一日,他们能返还圣山脚下,重建民族的木屋。
这份强烈的情感融入歌舞之中,鼓声响亮激昂,撼动人心。
即便不同民族间语言难通,然而音乐没有边界。台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份蕴藏在歌词之下的悲愤与决绝,一如他们发誓要为亲友报仇、将怪物杀光殆尽时的心情。正因如此,台下的人们连片站起,大力挥舞双臂。
木制的火炬熊熊燃烧,耀眼的光满似龙游舞。
异民族的人们往下抛出面具,露出涂彩的脸庞。
“——亿齐。”
他们说。
起初大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半晌后才恍然大悟,他们在喊他们一起。
一起唱歌。
一起起舞。
就像一个民族,一个家庭,从来没有分开过那样。
“来就来!” 似乎有人将其解读为挑衅,火速扣上面具,大步大步往台上走。
有了一个起头了,就有一卷人潮纷涌而上。
高歌起舞的氛围从台上一直蔓延到台下,不知是谁扔起一把小孩玩具摊常有的塑料面具。大家兴高采烈地去抢,去戴,然后就没了姓名身份、没了民族差异,自然而然地融入到无比热烈的歌舞之中。
林秋葵没有捡,不料一张狐狸面具凭空掉到怀里。
“跳、去吗?” 叶丽娜顶着一张纸面具,估计是别人自制的,也扔出来凑数。
林秋葵、叶依娜齐齐摇头。
冷不防戴上超人面具的包嘉乐小朋友从后面推。
叶丽娜笑眯眯,也一反常态的在前面拉两人手腕。
“难得有集体活动,为什么要错过呢?”
她柔声说:“也许这就是我们、或他们的最后一次。”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再也不会有同一个机会,跟同一群人舞蹈了。”
倒也有理。
祁越一把逮住胆大包天的包嘉乐,包嘉乐喊着夏爷爷救我,笑得直打滚。
林秋葵挑眉道:“你姐还挺可怕的。”
做妹妹的最难拒绝姐姐,叶依娜戴上痛苦面具:“有的时候会这样。”
“走吧。”
三个女孩子一个拖着一个,颇有种同生共死的感觉。
林秋葵回头问祁越要不要去,他眉头皱得厉害,一脸排斥。
“那我就去玩一下,一下就回来。”
她俯下身,手指托着脸庞,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额头。
祁越摸了摸头,还没反应过来。
转眼企鹅就挤进人群,消失在视野中。
舞台上人满为患,台下周边也围着许多人,拥挤又闷热。
许是酒精的关系,林秋葵自认不喜欢掺和到陌生的人群中,原也不喜欢跳舞,今晚却意外地感觉还行。
不过会跳舞的人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仅仅凑个热闹,你推一下我,我推一下你。有人在挥洒酒水——如此奢侈,肯定是个高阶战斗系异能者。人们受到鼓舞,又嘿嘿吼吼地喊起口号。该说像大猩猩一样,还是充满朋克精神好呢?总之混乱又好笑,混乱却畅快。
推搡间,跟娜娜丽娜失散了。
林秋葵好似落单的陀螺,被人海推着转呀转,转呀转。
好像一个人在原地漫无目的地转了很久,又好像世界都是静止的,一分一秒都没有流走。
一切都是梦。
奇妙的小说梦世界。
也许下一秒她就会从梦中惊醒,然后忘记梦里经历过的所有。
天边的月亮浑圆发光,林秋葵眯眼望着。
直到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腰,往后靠到一片坚实的胸膛。
她转过身,便在烟火人间里,不期然地撞见一张青面獠牙摊面具。
那人有雪白的皮肤,凌厉的下颌线,手腕系着一条黑色腕带。
——是她认识的人。
她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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