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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感叹一番:“不过,生儿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孩子都还没落地,妹妹这些日子就成日里担忧,怪不得在家里时,阿玛额娘常说子孙都是债。”
乔溪云笑而不语。
刘嫔见她不接这话,还不肯罢休,非问道:“姐姐以为这话对不对?”
”妹妹说是就是吧。“乔溪云点点头道:”我看妹妹孕相极好,想来这孩子肯定是个懂事的,妹妹将来也不必太过担忧。”
刘嫔正还要说什么,她身旁的宫女云方就开口了:“娘娘,时辰不早了,这湖边水气重,娘娘身子重,不如早些回去吧。”
刘嫔眼里掠过些许不悦,但面上却和气地笑道:“还是云方细心,乔嫔姐姐,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这话,站起身来,旁边云方等人上前搀扶,刘嫔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将手搭在她们手背,对乔溪云点了下头示意,带着人走了。
新月一直没开口,但眼神却始终留意着刘嫔。
瞧见刘嫔板着的后背时,新月眼里掠过些许疑惑,像是有些不解,乔溪云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在亭子里时不提,等回去后,乔溪云吩咐人去准备晚膳,对如意使了个眼风后,才留下新月问话。
“新月,你今日下午怎么一直盯着刘嫔瞧?莫非她哪里有什么不妥?”乔溪云问道。
新月没想到娘娘会这么仔细,留意到她的神情。
她忙道:“娘娘,许是奴才多想了,奴才总觉得刘嫔娘娘的姿态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乔溪云不解地反问。
新月挠了挠额头,低声道:“奴才不太敢说,怕、怕说错话。”
她的谨慎小心,乔溪云是知道的,而且新月这个人,看着像是花瓶美人,其实比谁都能吃苦,做事还仔细,等闲不会乱开口。
“你说就是。”乔溪云招手示意新月走过来,“这里只有你我,便是你说了大不敬的话,我也只当没听见。”
“那、那奴才就大胆说了。”新月这才踟蹰地说道:“奴才在家里排行比较小,前面好些个哥哥姐姐,那些哥哥娶老婆也早,所以嫂子们也怀孕得早,奴才长到十来岁,嫂子们怀孕,伺候她们膳食,带孩子这些事奴才都会在旁边搭把手。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娘娘,奴才见过很多有身子的女人,可奴才瞧、瞧刘嫔娘娘,却觉得有些古怪。”
“你仔细说。”乔溪云眼睛眯起,隐约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新月看了看外面,见没人,这才低声继续道:“就好比说话走路,那孕妇的模样跟咱们寻常人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五六个月后,身子重了,孕妇腰酸背痛的,便是坐也没法坐的板板正正,站的时候背都是微微向后,走路还有些八字腿,有些人脸跟手都会浮肿,但刘嫔娘娘,不太一样。”
随着新月的描述,乔溪云不断地意识到确实情况不对。
乔溪云嘴巴张了张,她跟新月对视上,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讶跟难以置信。
话本上龙猫换太子的事多了,可实际上,想偷龙转凤,那可不是一般的难,何况还是假怀孕,这刘嫔要是真的没有怀孕,那这件事牵扯可就不是一般的大。
“你敢确定?”乔溪云问道。
新月有些惶恐:“奴才不敢确定,但刘嫔娘娘瞧着实在是不对劲,旁的不说,她的肚子那么大,可脸跟脖子、手却一点儿没有胖起来的样子。”
乔溪云怔了怔。
这事还真是不能细想,也怪不得新月刚才不敢说,这么大的事,又没证据,装聋作哑可比什么都强。
但是,乔溪云也不能不多想。
刘嫔如果真的没怀,十月怀胎孩子总要呱呱坠地,她到时候怎么应对?是想搞出中途流产,还是想怎么样?
她如果真的没怀孕,贵妃知不知道内情?!
乔溪云忍不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新月在旁看着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这件事实在太大了,大到即便是乔溪云也不敢不慎重。
“娘娘,皇上的龙辇就快到了。”李福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乔溪云回过神,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对新月吩咐道:“这事你别跟任何人说,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奴才明白。”新月害怕地说道:“娘娘,是不是奴才不该多嘴?”
乔溪云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可怜,搁在现代,这也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的孩子,可在古代,就是生死捏在旁人手里,不知将来如何的宫女。
“不是,我得夸你,要不是你细心,咱们怎么会发现这么大的事?要是那刘嫔真的没有怀上,你就是立下大功劳了,我这会子不能赏你,回头等这事完了,肯定厚赏你。”
“奴才不敢期盼什么厚赏,”新月这才破哭为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奴才只盼着咱们宫里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强。”
是个好孩子啊。
乔溪云心里颇为感触地想到,她抬手摸了摸新月的头发,“会让你如愿的。”
皇帝今晚过来,乔溪云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一点儿也没显露出来,甚至还下棋赢了皇帝一子半,虽然这是在皇帝放水的情况下,但也足可见她进步飞快。
皇帝惊讶地捏着棋子:“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不到乔嫔也是如此。”
“皇上快别笑话臣妾了,臣妾这三脚猫功夫哪里当得起您这么夸赞。”乔溪云还是很知道天高地厚的,下棋这事她上辈子就会了,这辈子不过多学些,但要比得上皇上,那还是有距离的。
皇帝这人,好似在朝廷跟后宫,都多有以为皇帝无能之人,虽然大家嘴里没说出来,但其实背地里不少人认为皇帝被菩萨保、被春家掣肘,又处处对先帝爷时期的那些老臣诸多忍让,不像是有本事的。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贪图美色。
可缺点就是子嗣不丰,眼下算上刘嫔肚子里没落地的那个,也就三个孩子,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在开枝散叶这一块,皇帝做的算是很不称职了。
但乔溪云却不这么觉得。
下棋观人,皇帝这个人是有城府在身的,即便皇帝跟她下棋的时候从没认真过,乔溪云也看得出皇帝这人不是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乔溪云都不禁佩服那么嚣张的菩萨保等人,这是多大胆子才敢招惹这样的皇帝,便是太后那去五台山祈福的事,乔溪云背地里自己揣摩,只怕不只是明面上为皇家子嗣祈福这么简单。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皇帝的手在乔溪云跟前挥了挥。
乔溪云这才回过神,笑着放下棋子,“我是在想皇上送的那个印章,怎么就只有一个字,皇上您也不多刻一个?”
提起这事,皇帝怪尴尬地摸摸鼻子,下午的时候一时冲动,把自己做的不好的印章送了出去,等送出去后他就后悔了,可东西送出去了没有个再要回来的道理。
“你喜欢?”
“喜欢啊。”乔溪云笑着歪了下头,“我前阵子正想要弄个印章呢,写好的字盖一个,将来学会了丹青,也可以在上面留个印记,没想到皇上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那枚印章到底是做的粗糙了些。”皇帝抓着乔溪云的手,手指摩挲她手指上的茧,“你能喜欢就好。”
“这么说,那真是皇上您亲自刻的?”乔溪云笑着打趣道,“怪不得非同凡响呢。”
皇帝道:”你敢打趣朕。“
他抓了下乔溪云的痒痒肉,“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呢,故意套朕的话,是不是?”
乔溪云身上的弱点就是那痒痒肉,一碰就忍不住笑,她哎呦哎呦的笑出声来,不知觉滚到了皇帝怀里,仰视着皇帝,两人双目交接,气氛不由自主地变得暧昧旖旎起来。
李双喜等人哪里还不会意,悄不摸地就退了出去,在廊檐下守着。
一夜被里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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