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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姑奶奶早些年都是能骑马能打仗,下马能带娃的彪悍女子,虽然这些年来,因着受汉人儒家影响,颇有往贤惠端庄方向发展的意思,但这些女子哪里能不好奇这带病打仗的事。
“这当然……”贵妃正要炫耀一番,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却是岔开话题,“当然不是我们这些女人能知道的。家父练兵难道能带上我不成?我也不过是知道他的威风辛苦,却不知内情。”
“可惜贵妃娘娘身为女子,若是男子,肯定是虎父无犬子。”春贵人拍马屁恭维道。
贵妃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春贵人这话倒是不错,家父曾惋惜过这么多子女中,最像他的人却是我。倘若我是男子,此刻也跟着我阿玛上阵杀敌去了。”
众人少不得恭维几句贵妃娘娘另有本事之类的话。
春贵人瞥见乔溪云在旁边默默不开口,便笑问道:“乔嫔娘娘,我听说你舅舅也在这次名单之内,不知是何官职?”
“不过是小官罢了,不值一提。”乔溪云并不想多说。
但春贵人却不依不饶,她拉长尾音,笑道:“小官啊,这好办,叫他回头去巴结巴结贵妃娘娘的阿玛,让他老人家提拔提拔,他老人家漏漏手,提点一两句,可比他在军队里打生打死的强。”
乔溪云笑而不答。
她的态度很明确,没兴趣对这件事多说下去。
春贵人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知道丢脸了,得意地扬了下下巴。
这回打仗显然不是小打小闹,皇帝忙的不可开交,大臣们日日来避暑山庄面圣,兵部跟户部要一起筹措粮草,吏部、工部也得打配合。
皇帝这回往军队里安插的人手可不只是苏和泰,他往日里亲信的一队精兵也安排在里面。
这里面还有顺妃的弟弟。
顺妃知道后,当下就着急了,忙来找乔溪云商量,“我那弟弟,不是我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这上前线如何了得?”
乔溪云先前还不知顺妃的弟弟也是侍卫,这会子才知道,她拿帕子递给顺妃,道:“娘娘不必担心,我想着他们上了战场也不必事必躬亲,想来肯定再安全不过。”
“这样的话,也只有你会跟我说了。”顺妃揩着眼泪说道。
她甚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乔溪云道:”也是因为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说完这话,跟顺妃对视一眼,都默契地笑了。
顺妃道:“你舅舅想来也会平安无事,你不必太担心。”
“我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重用我舅舅,”乔溪云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没见,我那舅舅之前也没说到底有没有成家,您不知道,我额娘临终前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弟弟,最盼的就是他早日成家。原本我还想着过些时日,托人给我舅舅说说亲,安个家,却不想这下人就跑了。”
乔溪云对苏和泰虽然没多少感情,但她接手了原身的身份,少不得肩负起相应的责任来。
顺妃感叹道:“你想的真周到,不过我看你不必急,皇上既重用你舅舅,想来定然有些缘故,等你舅舅在沙场上立下大功,回来让皇上择一门高门贵女,难道不是更好?”
乔溪云倒是没想到这么多。
不过,她也疑惑皇帝为什么这么急切地用苏和泰?
莫非她那舅舅有什么奇特的本事?
第64章 升职的第六十四天
甭管怎样, 前朝的事,乔溪云是干涉不了,她只能是托人给苏和泰带句话, 让他保重身体, 也只是这么一句, 再多乔溪云也怕把话传歪了。
五月初的时候, 据说大军就出发了。
金丝垂柳,碧玉清湖,五月的日头正正好, 既不太晒又不太冷, 如意等人一早盼着今日出来走走, 乔溪云见今日日头好, 便带着众人出来散心。
“娘娘, 您瞧。”乔溪云走累了,坐在美人靠上欣赏湖景,眼看着那些鹈鹕掠过湖面, 也觉别有一番滋味。如意这时候手里捧着个花环上来了,满脸是笑, 她手腕还带着跟花草扎的镯子。
“谁的手艺, 真别致。”乔溪云接过手,仔细打量后夸赞道,这花环做的精致小巧, 便是拿来当摆设也丝毫不局气。
“除了新月,咱们这些人里面谁有这样的巧手。”如意拉过新月, 笑着说道。
新月满脸的不好意思, 揉着帕子道:“奴才也就是随手一做,做的不像样, 娘娘要喜欢,奴才再做一个新的。”
乔溪云倒是有了个主意,她道:“你可会做草蚂蚱?”
“蚂蚱?”新月道:“奴才会是会,娘娘要几个?”
“我不要,我跟你学着做。”乔溪云说道,她挽起袖子,“今儿个你就当我的先生,要是教会我做蚂蚱,回头我重重有赏。”
新月诚惶诚恐,开口要拒绝赏赐,如意却笑着道:“你快别推拒,你得了赏赐,我们回头也能沾沾喜气。”
新月抬头见乔嫔娘娘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这才松了口气,“这有什么难的,娘娘心灵手巧,肯定一点就会。”
然而。
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乔溪云旁的事触类旁通,可谓是一点就通,练字,下棋,什么都难不倒她,可谁也没想到,只是一只小小的草蚂蚱,却把她给难倒了。
等草蚂蚱送到皇帝跟前的时候,他打开匣子,瞧见里面几只粗粗笨笨的草蚂蚱时,愣了愣才捏着起来看,对李福全问道:“这是你们娘娘送的?”
皇帝都有些不可置信。
乔嫔一向处事周到,怎么会送这么粗糙的小玩意来?
李福全拱手回道:“皇上,这几只蚂蚱是我们娘娘亲自做的,我们娘娘做了半日功夫,才做出这么几只。”
皇帝看着眼前笨头呆脑的草蚂蚱,想到素来聪慧的乔嫔笨手笨脚地做这些草蚂蚱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抬手揩去,将蚂蚱放回去,却也没丢掉,而是把匣子盖上,叫来李双喜上前,不知吩咐了什么。
李双喜脸上露出古怪神色,瞥了眼李福全,然后道了声是,就下去,不知去了哪里,过了片刻,他捧了一个紫檀描金的匣子上来,那匣子极小,巴掌大。
李福全双手接过,心里揣测着这里面是什么,忙谢了恩。
“告诉你们娘娘,今晚上朕去她那里。”皇帝摩挲着草蚂蚱的匣子,随口说了一句,李福全险些喜形于色,赶紧道了声是,捧着匣子去找乔溪云。
乔溪云还在湖心亭里赏景,只是这会子除了她在,还有刘嫔。
李福全见到刘嫔也在时,怔楞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行礼问安,“奴才给刘嫔娘娘请安,刘嫔娘娘吉祥。”
“起来吧,不必多礼。”刘嫔摆摆手,眼神落在李福全身后太监手里捧着的匣子上,像是随口问道:“这匣子里装着什么啊,瞧着怪别致的。”
李福全看向乔溪云。
乔溪云冲他招招手,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方象牙雕刻的小印,印上只有一个字——乔,若是论做工,这方小印做的不算是极为精致,乔溪云脑子里飞快掠过一个猜测,“这莫非是皇上自己刻的?”
刘嫔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李福全道:“奴才不知,不过这是皇上赏赐娘娘您的,皇上还说,今晚上来咱们的芝径云堤。”
旁边刘嫔脸色笑容已经有些凝滞了,她扯了扯唇角,笑着说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气,这么得皇上惦记,也不知姐姐何时能怀上龙种,想必那时候皇上肯定很是高兴吧。”
如意眉头皱起,心里有些不忿。
乔溪云却是笑道:“妹妹这话就说错了,这后宫姊妹无论谁有喜,皇上都是一样的高兴,只看妹妹就知道了,你一有喜,皇上就抬举你当了嫔,等生下孩子时不知多么器重呢。”
刘嫔眉眼隐隐有些得意,她张开口似乎是想说什么,眼神一转,却是改了口,“只盼着如姐姐所言,如今我也没什么旁的想法,无非是平安生下孩子,将来能有个依靠,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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