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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确实越来越冷,如果有个山洞可以住,就不必在帐篷里受苦了。冯乐真当即便跟着她去了,走了半刻钟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山洞。
“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遮风挡雨了。”阿叶解释。
冯乐真点了点头,不紧不慢走进山洞里,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些烧过的柴火,以及看不出颜色的纱布。
“殿下别怕,这些东西有年头了,应该是很久之前有受伤的人在这里住过。”阿叶安抚道。
冯乐真看着这些纱布,心底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些熟悉的气息,在穿过漫长的时光后与自己相见。
“殿下,殿下?”阿叶唤她。
冯乐真回过神来:“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是!”
夜深人静,山洞外风声呼啸,赶了一天路的冯乐真却不受影响,在山洞里睡得极沉。相比之下,阿叶却几乎整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时确定没有危险,才短暂地睡了片刻。
一大早,两人又迈上归途,在无尽的奔波与辛苦之后,终于看到了营关的城门。
“殿下,我们回来了。”阿叶看着城楼上三步一岗的卫兵,终于长舒一口气。
冯乐真浅浅一笑:“是啊,终于回来了。”
第124章
刚进营关城门,还没来得及把所有人召集到一处,宣布自己回来的消息,就被恰好路过的胡文生拉去了府衙,等把府衙的一应事务解决完,已经是天光即亮之际,赶了几天路又办了不少公事的冯乐真只想睡觉,结果一出府衙大门,祁景仁就迎了上来。
“殿下,好久不见啊。”她拿着马鞭,笑眯眯的打招呼。
冯乐真:“不管你有什么事,本宫都得先回去睡一觉。”
“去军营睡也是一样的,军营的床又大又软,被子都是刚晒的。”祁景仁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拉着她就往马车上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强抢民女。
冯乐真无奈,只得跟她去了军营,昏昏欲睡地处理她这段时间没有权限处理的事。
等到事情办完,已经是晌午时分,祁景仁看一眼天色,那点不多的良心总算发作了:“殿下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吃点吧。”睡是睡不成了,最起码得将肚子填饱。
祁景仁笑了一声,召来兵士报了几道菜名,还不忘特意交代:“叫老王做,殿下就爱吃他那一口。”
“是!”知道是为殿下做事,兵士朝气蓬勃地跑了。
祁景仁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无奈回头:“殿下如今在祁家军里的声望,倒比我这个家主还高了。”
冯乐真猛地点了一下头,略微精神些:“你何时成家主的?”
“殿下不知道?”祁景仁勾唇,“我父亲上个月便称病退隐,将祁家军交给我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会儿才说,”冯乐真皱眉,“祁镇人呢,现在何处?”
“哦,去找我哥了。”祁景仁回答。
冯乐真一顿,抬眸看向她。
祁景仁面色平静,对视后还笑了笑:“殿下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个总哭闹着讨要爹娘疼爱的孩童了,既然亲缘浅薄,最起码得了家业,比看似受宠实则一无所有的女儿家不知好上多少,我也知足了。”
“祁家军彻底易主的事,可告知冯稷了?”冯乐真又问。
祁景仁更觉好笑:“同他说什么,先帝在时便承诺过,父亲可以将祁家军交给自己的任意亲生子,不必上达天听。”
当年先帝这般承诺,无非是觉得祁景清天生病弱,难以继承大任,祁家军早晚会归于朝廷,不曾想如今却便宜了她,间接的也给自己千方百计防着的女儿添了一大助力,还真是造化弄人。
冯乐真唇角噙笑:“也是,如今天下皆知祁家军是本宫的人,又何必再做戏给冯稷看。”
祁景仁拖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殿下说起这个,卑职倒希望您能给透个实底儿,究竟打算何时回京啊?卑职又需要做什么呢?如今祁家军已经没了退路,您凡事可都得考虑一下咱这几万兄弟。”
“现下风向如何?”冯乐真突然问。
祁景仁顿了顿,道:“跟两个月前差不多,皇上虽然下令严防死守,妄图将他谋杀血亲的罪名遮掩过去,但天下之大悠悠众口,哪是他轻易能阻止的,反而因为他种种举措,叫人更觉他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说罢,她又想起什么,眼底弥漫笑意,“对了殿下,您不在的这两个月,京都又闹出好些事,如今人人都说当今皇上昏聩无能,不配做大乾的天子,倒是殿下,虽是女子之身,却有先帝当年之势,比皇上不知好出多少,皇上听了这等谣言,怒急攻心又病倒了。”
“他自幼听这些话长大,哪会轻易因为这个生病,真正让他病倒的,只怕是本宫这两个月的毫无作为,”知道京都的事是自己人所为,冯乐真没有解释,“对他来说,屠刀一直悬在头顶,不如立即落下来得痛快。”
祁景仁顿了顿,恍然:“难怪您之前将他谋杀亲姐的消息放出去后,便没了别的动作,合着是因为这个。”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至于回京的事,应该也就是最近了,你挑三千精锐随本宫一同回去,你则留在营关,替本宫守着后方。”
“是!”祁景仁答应一声,又面露犹豫,“从营关到京都不知要经过多少城池,万一有不长眼的阻拦……三千兵马确定够吗?不如再带一些?”
“不行,三千已是极限,剩下的都给本宫守好营关。”冯乐真抬眸看她。
祁景仁失笑:“塔原派兵的事不是做样子么,殿下多带一些人走也是可以的。”
“万一他们不是做样子呢?”冯乐真反问。
祁景仁瞬间哑然。
许久,她蹙眉问:“真的?”
“假的。”冯乐真回答。
祁景仁:“……”
“但人心一事,谁也说不准,”冯乐真缓缓开口,“所以凡事留一线,不可尽信他人。”
祁景仁沉默许久,道:“是卑职大意了。”
两人说着话,饭菜已经送了上来,祁景仁当即拿出银针,先是挨个试了一遍后,又亲自将每个菜都吃了些,彻底确定安全后,才拿着筷子看向冯乐真:“殿下可以……”
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刚才还运筹帷幄的人,此刻已经坐着睡着了。
祁景仁无言许久,最后无奈叹了声气,将冯乐真小心地抱了起来。
冯乐真轻哼一声,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银色盔甲。
“殿下睡吧。”祁景仁低语。
冯乐真重新闭上眼睛,放心睡了过去。
祁景仁脚步轻缓地将她送到床上,扯过叠放整齐的被子给她盖好,便靠在床边守着了。
冯乐真一直睡到傍晚才醒,睁开眼睛后简单用些吃食,便立刻回到府中开始处理京都这两个月的来信。
果然,京都那些事都是秦婉所为,她见营关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便担心百姓渐渐转移了注意力,于是接连闹出许多事来证明冯稷品性不佳,还搞了些神神鬼鬼的异象,证明长公主殿下才是神明降世。
冯乐真看着信上的字字句句,一时只觉得好笑,若是换了当年她没来营关前搞出这些事来,只怕百姓都会觉得疯癫无聊,如今却是深信不疑,可见她在营关这几年,确实是身体力行地改变了百姓对女子称帝的诸多看法。
既然大势所归,不如趁热打铁。
冯乐真在长公主府思索了三天,第四日的清晨,阿叶端着茶杯进屋,还没等她开口唤人,便看到冯乐真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浅笑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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