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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207)



甚至于手臂脱力,控不住缰绳。

然而还不等这群擅长骑术的士兵调转战马的方向,不远处竟然又传来一声巨响。

战马疯了似地在原地嘶鸣、踏步,甚至不受控制地四处冲撞。

——乌长县另一边,身披玄甲的应长川缓缓抬起了手来。

背后服麟军随即领命,骑马向前而去。

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同在颤抖。

然而早已接受过训练适应了巨响的战马,却只是打了几个响鼻而已。

不消片刻,便在乌长县外将前来劫掠的折柔人团团围起。



十几里远外,曲夏沙地上。

丘奇王再度举起酒囊,他正想狂饮一口却忽然听到了一阵闷响。

丘奇王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乌长县。

“你可有听到什么?”他皱眉看向军师。

对方愣了一下,呆呆摇头道:“打雷了?是春雷吗。”

话音落下之后,抬起头看到晴朗的夜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荒谬。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对劲……”丘奇王攥紧了手下的缰绳。

胯下战马也如感受到他的情绪一般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此地不宜久留,”丘奇王咬紧牙关,突然向身旁骑兵挥手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去远处的沙丘背后等着。”

他表面还算平静,但心已经咚咚地跳了起来,并于潜意识里做好了尽快逃离此处的准备。

“是,大王!”

方才还亢奋不已的折柔士兵纷纷安静了下来。

他们攥紧缰绳,随着丘齐王向远处的沙丘后撤去。

同时忍不住回眸,远远看向乌长县。

……

折柔人寓兵于牧,骑射功夫均是日常习得。

他们擅长远攻,却不懂得如何近战。

马匹被巨响吓得失去行动能力之后,他们便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一般被困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只能挣扎。

甚至已有吓破胆的折柔士兵在被战马甩下地后,跪着求起了饶来。

训练有素的服麟军立刻包抄过来,并故意说道:“全歼敌军,不得放过一人——”

听到这句话后,带头的折柔士兵不由咬紧了牙关。

他迅速从麻袋中抽出匕首,割下一片衣袍,将其团成布团塞到了战马的耳朵中,末了大声喊道:“撤!”

见此情形,周围几个还存有余力的折柔士兵也学着他的模样,将布团塞到了马耳朵里。

他们尽最大可能催动战马突出重围,向曲夏沙地而去。

服麟军士兵对视一眼,一边斩杀着被甩下战马或是不得动弹的折柔人,一边骑马追了上去。

“追上他们!”

“跟着他们去找丘奇王!”

“冲啊——”

一匹匹战马就这样如闪电般划过夜空,直刺草原而去。

马背上除了水、粮以外,还有这些年来经过反复改进的火器。

甚至于隐藏在乌长县内的战车于此刻现了身。

半晌后,天子也率兵离开乌长县——

杀鸡焉用牛刀?方才他们并未动用火器。

仅是点燃装满了火药的竹管,制造了些许巨响罢了。

月光照亮沙地,马背上的应长川垂下眼眸缓缓笑了起来。

前来劫掠的骑兵在大周与火器面前不堪一击。

可他此行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这为抢劫而来的千名精骑兵。

而是藏在他们背后的丘奇王,以及丘奇王手下足有数万人之多的主力军团。

……甚至于整个折柔。

丘奇王既已按捺不住点燃了导火线。

那大周岂有点到为止的道理?

-

卯时刚到,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江玉珣已换好衣服走出了军帐。

镇北军中暂无大事。

按理来说江玉珣今日应该好好休息,但仍在担忧战事的他还是难以闲下。

“……江大人,这片便是修建于前朝的烽火长城,”随江玉珣一道出门的玄印监统领齐平沙,将手搭在了一旁的土垣之上,“要是有它在,便可以隔绝与防御外敌。折柔人南下劫掠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周遭郡县。”

此时齐平沙虽仍在心里震惊着江玉珣和应长川的关系,但他表情管理却非常得当,看上去仍和平常一般正经。

江玉珣随之点头,也用手轻轻触碰起了一旁的残垣。

北地风沙极大,几十年没有得到妥善维护的烽火长城只剩下部分残垣,甚至于和于乡村的农舍土墙没有任何区别。

烽火台更是只剩下了零星几座没被风沙彻底掩埋。

见江玉珣仔细查看烽火长城的现状,齐平沙忍不住说:“若想将它恢复成原状,可是要费大功夫的。”

还好大周近年国力激增,想来等怡河修好后,便可以将注意力投入于此了。

江玉珣明白齐平沙的意思,但他却在此时轻轻摇头说:“不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粗糙的土砾滑过他的指尖,生出一点痛意。

“为何?”齐平沙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江玉珣忽然笑着抬头看向远处的烽火台:“烽火长城是为抵御外敌而建,若是没有外敌便不必再费那么大的功夫了。”

江玉珣的语气格外轻松。

齐平沙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江大人的意思是……短时间内便彻底消灭折柔?

一想到这里,身为周人的齐平沙不由热血沸腾。

然而过往的历史却告诉他,此事简直难如登天。

狂风卷着沙砾吹了过来。

江玉珣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想陛下之所以从未动整修之意,便是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甚至于历史上的应长川,也做到了这一点。

只可惜驾崩太早,后人未能守住这片土地。

齐平沙站在原地,深深地看向江玉珣。

……江大人与天子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们二人的抱负其实是一样的……

身为玄印监的齐平沙习惯了沉默和隐藏,但今日在烽火长城之下,他却忍不住问江玉珣:“江大人以为,北境往后不必再有烽火墩台?”

江玉珣回头看向北方。

他的视线似乎已在这一刻穿过茫茫沙地与草原,落在了北境高耸入云的群山之巅。

“霄北崖。”江玉珣轻声说,“往后霄北崖便是我大周最北方的屏障。”

风沙吹乱了齐平沙的鬓发,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霄北崖是折柔最北方的高山,这世上甚至无人知晓翻过它后将是怎样一番天地。

……它是这个时代,已知的地理极限。

-

丘奇王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刻率着身旁骑兵落荒而逃。

这一切正合应长川之意。

邢治虽然理清了折柔内部的地形。

但是不同于大周的是,除了王庭以外折柔境内几乎没有成型的城市。

折柔人逐水草而居,驻兵点也时常发生变动。

今日大周士兵要做的便是通过这群残兵与丘奇王,寻到折柔的主力。

应长川领兵向来张弛有度。

从不做虚耗战力之事。

傍晚时分,已深入草原的服麟军及镇北军精锐部队停下脚步,分批驻扎原地休整。

篝火燃了起来,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他们一边休整一边谈天说地,放松起了紧绷了一日的神经。

伙头军架起一口大锅烧起热水,另有一堆篝火上炙烤起了羊肉。

不消片刻,肉香便传遍了整片草原。

往常行军中,他们直接从小溪里捧起冰水就喝。

但是江大人却说只要有条件就要把水烧开。

亲眼见识过火器威力的士兵们非常信任江玉珣,并将他的话奉为圭臬。

因而他们虽已有些渴了,但还是耐心坐在这里等水沸腾。

坐在篝火旁的校尉咽了口唾沫,他一边等水一边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锦囊,并借着火光细细观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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