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15)
烟火在后半夜消亡,花一墨见人依旧痴望,不禁低眉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见的笑意,一切岁月静好,树影晃动遮眼。
“相濡你为何不成婚?”
俞相濡身影一愣,头并未转,为何不想成婚?他可以有许多理由,家中遭难,心事未结。。。等等借口,但是他很清楚,这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独身理由。
见他不说,花一墨悠悠开口,伴着寒风吹入俞相濡的耳中“当年一别我就回了外域,日子并无不同的过着,甚至师傅受邀入宫,我更是过得吃喝不愁,不用早起寻食,不必打猎换酒,一年如此两年就觉得美酒无味,入口涩如白水。”
“有次大王狩猎回宫,骑马路过街巷,两个少年在街巷里嬉笑打闹,我忽然想起当年有个叫俞相濡的少年,我以己与商烨换取通关文牒,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酒香四溢,什么叫相思,什么叫心悦君。”
月隐不见,夜寒渗入衣襟,周围寂静不见声响,都仿佛是为花一墨的袒露心声绕了道路,情寄之人怔着眼眸,任花一墨扳过他的身体,也神情木讷的说不出什么来。
花一墨凑近他,酒气熏着两人,不觉中醉了心神,本以为默不作声是他羞于答应,在两唇相接之际,俞相濡的微微偏过头,宛如冰雨一下从头淋下,花一墨顿时清醒的无所遁形。
大年初三,俞相濡就搬了回去,花一墨送他上了马车,连衣袖都不敢多扶。
初六天气转暖,花一墨衣袍未披,身上只一件单薄里衣,院中瑟瑟微风吹来,他提壶借酒消愁。
过不多时,残影疾步走来,见花一墨酒意正浓,径直回房给他拿了衣衫,又命鬼臼备了马车,才又走到花一墨面前。
“主子,宫里出事了,刚才陆公公传话来,说是请您即刻入宫。”
花一墨醒神,拿过他搭在胳膊上的衣袍,身上简单一披就出了门。
入宫一路的畅通无阻,这让花一墨不由心中打鼓,终于到了商烨的寝宫,门口奴才像往常一样的站着,但是门内闻声的陆公公忙不迭出来相迎就不正常了。
“花大人您可来了,皇上一直高烧不退。”
“太医请了没有?”
陆公公忍泪的摇头“皇上不让,只说他要实在撑不住了就请您入宫。”
“荒唐,他若是死了,还叫我来收尸吗?”花一墨怒的不顾话忌,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骂啐。
陆公公吓得不敢吱声,小步微挪的跟在他身后。
进入寝宫花一墨径直掀帘去了内卧,双龙戏珠的三支鼎正在床边悠悠吐香,床帐卷了一半,商烨在龙床上合衣躺着。
走近一看花一墨倒抽一口冷气,床上的人面色发白,额头冒着些许的冷汗,苍白无血色的下唇被咬的渗着血丝,伤口一看就是自己咬的,三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转脸看着候在身旁的陆公公。
“陆公公难道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陆公公本就慌张不已,从见了花一墨双腿就止不住的打颤,听这么一问,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岂止是万死,你可知道这么做后果有多严重。”花一墨声如洪钟,怒气窜上心头。
“大人饶命,是皇上命小人去买了花药,但奴才不知道皇上会自己吃啊。”
“你从实招来。”
“是是,年前皇上命奴才出宫买了些给花楼里小倌儿催 情的花药,起初奴才不知是何意思就出宫买了不少,大年初四那日,皇上又让奴才把穆轲将军从天牢接到宫里叙旧,奴才见皇上心情不错,就大意了。没成想,皇上将酒中掺了花药,和将军一起喝了下去。后来。。。后来皇上在将军住的宁心斋住了一夜,回来就高烧不退。”
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穆轲就是一榆木疙瘩,又是常年练武的莽夫,有花药欲火焚身,指不定是多暴戾宣泄,皇上这是有病乱投医,真以为把你睡了他就知道心疼你了?那天下哪里还有那么多肝肠寸断,求而不得的人。
“皇上身上可清理了?”
陆公公继续摇头“皇上不让别人碰,谁碰就斩了谁。”
花一墨也猜着了,商烨做质子多年,虽然没有受过万众敬仰,但心气儿可高着呢,那处又是隐秘的地方,他如何能让别人碰,心病还须心药医,也罢“穆轲将军在何处?”
“在养心斋,因皇上不让透露风声,所以将军还不知这边的情况。”
花一墨又来到养心斋,推门入内就闻到房中残留的糜烂的杂乱,显然是当日之后并没有人来清理,而这里的人也没出去过。只见穆轲一身里衣站在窗前,身子僵直不知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