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10)
花一墨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心中暗暗回应:你如果喜欢,我日后天天吹给你听。
腊八那天,酒君阁的门一早就被人砸的彻响,残影略带怒意的开门,只见薛子翁立在门口,急的团团转,还不等自己开口,对方就先按奈不住了。
“花大人可起了?”
残影不急不躁的扣着门“不知薛大人一早砸门所谓何事?”
“火烧眉毛的急事。”说罢撩起前摆就往里面走去。
残影倚在门框上,看也不看他的好心提醒“大人昨夜宿在礼部。”
薛子翁气的不行,又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抓耳挠腮的走了。
仪制司内,花一墨刚刚转醒,坐在书案上赶困的喝了口热茶,一旁的收拾书卷的俞相濡偷偷瞟了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
大约是觉得不好喝,泯了两口就放下了。花一墨目光本能的寻找俞相濡,见他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眼底泛暗青,整个人显得没有一点气色,这两日确实是累着他了。
“东西本官也看的差不多了,仪制司的查看就到这了,这几日各位也都辛苦,都先回去休息吧。俞主事留下。”
等人都退下,花一墨才抬头看着他,温润一笑“不必紧张,今日是腊八,若你不嫌弃,咱们俩就一起过。”
“啊?”俞相濡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反应半响才明白过来“好,那大人想吃什么?”
花一墨不需多想,直接脱口而出“这天寒地冻的吃个火炉子最好,你住的主事院可有地方?”
“有,不过地方不大,恐怕委屈了大人。”
花一墨没有继续他的话,而是直接当他答应了“那你先回去歇着,晚上买齐了菜我就过去。”
“是,大人。”
老实说花一墨不喜欢他大人大人的叫,但现在不比从前,他还没认出自己,暂且只能这么叫着。
花一墨目送着他离开,直到拐角处人影不见。
“大人,吏部薛郎中求见。”+
“让他进来。”
薛子翁气的不行,但是省不了这些规矩,一个劲的在原地踱步,好容易可以进去,直接省略了所有的虚话“穆轲自己回来了,皇上那有事走不开,让你我到城门口迎接。”
花一墨听得惊奇,不是与皇上闹着别扭吗?怎么又独自回来了?
见人坐着不动,薛子翁快气背过去,半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呀,快走啊。”
两人驾马来到城门口,大雪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花一墨身披黑蟒裘衣,黑丝绣的花纹虽不明显,但还是透着一股摄人的狠色,他戴上帽子,任风雪催促,看不见的脸颊上总是从容不迫。
薛子翁被碎雪眯眼,他眯阖着眼帘,一个脑袋在雪地里张望着,雪染青丝冰冷了眉睫。
“这穆轲何时能到啊?”
花一墨抬头见天色雾蒙蒙,怕是又有一场恶雪要来“如果穆轲再不来,他今日就回不来了,城外道路艰难,如果再有大雪压道,几乎是寸步难行。”
“那怎么办啊,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雪又大了几分,冻得薛子翁的门牙发凉,说出的话也有些不清楚。
夜幕在雪夜中映的发亮,两人成了雕塑一样的在雪地,花一墨有蟒袍护着倒还好,可怜了薛子翁险些冻死了过去。
城外一阵马蹄声,是穆轲将军回来了,他穿的跟个打猎的一样,胡须也在回京的路上破皮而出。
花一墨将裘衣解了,抛给薛子翁身上,与穆轲将军马上拱手后,扯着缰绳调转马头,只听一声“驾——!”人就消失在雪夜中。
薛子翁得了暖衣,急忙裹紧了自己,望着穆轲嘴皮僵直“皇上命下官送将军进宫。”
第六章 转眼新年至
雪深更漏浅,主事院内俞相濡再燃一根蜡烛,不一会蜡油淹了灯芯,他执手拿起剪刀,微微剪着烛火,房中随即亮了起来。
碳加了几次,坐在炉火旁发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等,因一句约好了,他苦等一晚不会来的人?
想此摇头轻笑,何时傻成了这般,但想归想,待三根蜡烛即将熄灭时,他还是起身拿出仅剩的一根点上。
衣带不小心甩了风气,惹得一阵摇曳晃影,俞相濡惶惶不安的双手包住它。
“扣扣扣~!”敲门声忽然响起,俞相濡不待反应,快步过去开门。
疾风灌入衣襟,他不禁打了寒颤,风雪夜归人,花一墨现在就是如此。只是他身无裘衣,不能再融化的白雪簌簌落了他一身。
花一墨脸已经冻僵,为了对方能看清,他嘴咧的很夸张,心情却如这傻笑,暖入人的心坎。
顾不得多问,俞相濡径自将他拉进屋,摸到的竟是一半寒冰一半雪。
关上门将人推到炭盆前,不由分说的胡乱加了几块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