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9)
尚书令是六部的直辖上省,又称尚书省,崔苍之就是这六部管理者。
“那。。。皇上是想好了要立后了?”花一墨望着他,一双精光的眸子仿佛要把商烨望穿。
“不然要如何?拖来拖去,终究要立。”
花一墨一笑泯之,也不再逼他,只有一缓兵之计说与他“新皇登基,开年就会选秀,皇上可以与尚书令说,到时候再选,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出了皇宫,残影如旧的等在马车旁,见花一墨出来,抬手掀起车帘。
待人入车后,残影跳上马车,挥动缰绳驱动马车。
残影是他数年前救下的奴隶,当年外域内乱,百姓民不聊生,有些离关出逃,有的重金买了籍贯渡船离开,这其中一些富贵人家不愿给奴隶买籍贯,歹心的想将其活活打死。
被花一墨碰上时,残影已经奄奄一息,花一墨将自己的酒钱给了他,就此人就一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了。
残影身手比自己好得多,见他动过几次手,那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简直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过他人不是主动说及过往,花一墨也没心思问。
马车行入街市,纷纷攘攘的声音唤醒了车内眯眼的花一墨,两指夹着布帘,挑眉上眼。
闹市如旧并无新鲜,正要收眼放帘时,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前面走着,嘴角不觉启笑,抬手暗示残影。
俞相濡一身蓝衫,手里握着刚从店里拿出来的玉箫,虽然身边吵闹至极,他也是脚步轻轻,可见教养极好。
马车停在他面前,正要低头绕道而行,就见窗口撩帘,一张温和却不平易近人的脸。
“花大人”他吓得行了官礼。
“何处去?”
“正要回去。”
花一墨忽略他胆怯的神情,放下帘子,在里面闷声一句“上来吧。”
俞相濡想要拒绝,可是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俞相濡坐在花一墨的右手边,双手拘谨的虚搭在双膝上,佝偻着上身眼都不敢抬。
已经深冬,他身上还穿着洗白的秋衫,花一墨有些不喜欢的拧着眉毛“今日出来都做了些什么?”
这问话一点也不像是同僚之间的寒暄,更像是很久的朋友,关心的对话。俞相濡抽了抽冻红的鼻子“有个物件摔碎了,拿过来给玉器店瞧瞧说是能修,等了几个月说材料不对不能修了,所以趁今日休沐将物件带回去。”
花一墨好奇心被勾起,将炭盆往俞相濡身前推了推,又加了几块碳,等撩拨的火星正旺,微微掀开左手边的帘子散散碳烟“是什么物件,可否让我瞧瞧。”
俞相濡被他的一番贴心的举动弄得鼻子发酸,有多久时间自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火星映的脸皮烫红,俞相濡连伸出手烤火的勇气都没有。
抽出衣袖里的玉箫,俞相濡依依不舍的递了过去,“早年一个朋友送的,一直带着身上,拎水不慎摔倒,就压断了。”
花一墨再见到熟悉的玉箫,喜色爬上眉梢,不只因见到旧物,更多是他竟还留着。一只手不着痕迹的贴近自己胸口的衣襟,两指宽长的青黄玉佩就在里面发隐隐发烫。
玉箫与别的有些不同,因为这是自己当年特意找的一块青珏玉,除了平时娱乐消遣,也是自己的武器,所以玉质比别的都要硬。
“这玉箫质地太硬,不适合揣在怀里,若是磕着碰着容易伤着自己。”花一墨一句迟了十年的提醒。
俞相濡恍然觉悟,才明白为何花醉将它勾在衣衫外头,倒是自己,只要是喜欢的都藏在衣服里,恐人家多看一眼就成了人家的似的。
“听过这萧的声音吗?”
俞相濡摇头,虽然也学过音律,但也只会古琴,至于这玉箫他想都没想过。
花一墨有些哭笑,当初把萧留给他,是因为青珏玉的声音世间难得,没成想对方真的将玉箫当个纪念来收藏“想听吗?”
“可是萧都断了。”
萧断两节,但拿起一个音孔都是不全的,花一墨照样吹出了潮声之音,瑟瑟的萧声在马车内响起,青珏玉的清音让俞相濡湿了眼眶。
眼前明明是新任的礼部侍郎,可他却看成了十年前的少年,若这萧没有送给自己,花醉会不会也可以断萧音幽,声声入心。
俞相濡没想到还能跟谁这么闲逸的聊天,自己不知为何的就哭了。他没什么朋友,除了做好他的俞主事,并没有什么消遣,这就是他的生活,枯燥无味,久了自己都咸淡不知。
望着他眼角的眼泪,花一墨不可抑制的难过,想伸手抹掉他的眼泪,但俞相濡已经抢先一步。
他带着泣声,撇开脸不好意思看花一墨“花大人吹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