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623)
——『北地饥荒,生灵涂炭,温善晋种地万亩自产粮食,救万民于倒悬之中』。
畴昔被抄株的温家,竟是以荷罪之躯立了一番功。
一时间,所有质疑以及谤议,皆是消弭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钦佩、恭谨,意欲同她结交的人,皆是络绎不绝。
来寻她说亲、觅良媒的,更是眼花缭乱。
一路上,确乎遇到过诸多官阶比她高个一二品的朝政大员,来自三法司或是六部九卿,算是她的旁系上司了,见她抵今为止,仍旧是孑然一身,忍不住同她说媒。
说媒的必经仪式,便是递呈画像。
从大理寺邸舍来至画学院的路上,温廷安原本是提着一个仅用于盛装温廷猷画册的箱箧,但时而久之,箱箧之中的上层,堆叠满了其他达官显贵的贵女画像。
温廷安是女儿身的身份,这是大理寺隐秘不宣的事体,但出了大理寺以后,在三法司或是在六部九卿之中,她的初始身份一直是女扮男装。
从大半年前金榜题名的那一日起,一直都有人给她说媒,现在她屡破大案、在洛阳城内积累了不少声望之后,前来同她递呈画像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温廷安一直很想给自己杜撰一对妻女出来,说自己已有家室在身,这般一来,必定是能够免去诸多麻烦。
但她又偏偏不能说。
一方面是因为当今的官家是赵珩之,是他在执政。
另一方面,她这样杜撰的话,对温廷舜也不太公平了。
因着这些顾虑,温廷安便是只能暂且被动地接受着,来自自己旁系上司热忱引荐呈送过来的诸多侍贵女图。
这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啊。
思忖间,她来到了画学院。
第215章
温廷安将温廷猷所作的画轴, 悉数盛放在了一只漆纹檀木质地的匣子之中,交给了画学院的院正。说来也是巧合,这位院正与历史上绘摹出《清明上河图》的张择端, 乃属同一名讳, 不过是历史上的这位大画家姓张, 大邺的这位院正姓丰。
对于大理寺少卿的造谒,丰泽端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起初还以为是画学院与什么京中悬案命案有所纠葛,整个人因之心惊胆颤不已, 直至温廷安阐明来意,丰泽段适才了悟,慨叹地道:“原来少卿大人乃是来替阿猷投递画稿的, 正好, 他去岭南已是有好一段时日了,一直未来信, 下官已经有些担心他的情状了,少卿大人送了他所作的画稿来, 正好能告藉下官牵念之苦。”
在丰泽端的心目之中,温廷猷可谓是他的得意门生,很多进贡至宫中的大邺百景图、洛阳十八景,让百官争相传看借阅的画轴, 皆是师徒共创的佳作。不消说, 丰泽端对温廷猷是弥足器重的,只遗憾,在大半年前, 温廷猷就被流放至岭南。平心而论,听闻最心爱的徒弟下放至了南蛮之地, 丰泽端整个人的心,庶几是都快碎灭掉了。
流放一事,并不是光是他求情便能得到解决的。这是来自帝王的诏令,一字一句皆是更改不得。
这是多好的一个徒弟,他有大好的前程,有万丈光芒的璀璨未来,但随着崇国公府被抄斩,
温廷猷的人生急转直下,跌入了低谷。
丰泽端甚至都不敢寻温廷安,问爱徒在岭南过得如何,生怕听到一些具体的细节之后,他会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思绪,畏惧自己的情绪会陷入一种失序的状态。
在目下的光景当中,温廷安捋起一截竹青色常服的袍袖,摆了摆手,示意丰院正此番不必多礼,她将木匣递与前去。
哪承想,丰泽端甫一揭开了木匣的匣盖,头一眼便是有些震悚,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温廷安觉察到丰院正的容色有些不太对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匣中,仅一眼,她亦是怔愣住了,旋即,整个人被一份名曰『窘迫』的思绪取而代之。
温廷安一路来画学院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旁系上司,而这些上司都有做媒的潜质,争先恐后为她说亲,还遣长随给她递了不少京中贵女的画像,温廷安索性先将画像放置在温廷猷的画作上,待到画院之后,再是将这些画像取出来也不迟。
但抵了画学院后,与丰泽端攀谈叙话之时,她就将这件事淡忘于脑后了。
直至丰泽端揭了匣子的盖身后,温廷安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还没将那些贵女像着手取出来,当下忙拾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