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他长兄(599)
这教温廷安既熟悉,且陌生。
温廷舜身上的气息,让她心中的潮水时起时落,曾经他是个少年,青涩而稚拙,现今他过渡为一个男人了,不论锋芒还是棱角,皆是打磨得愈发成熟。
温廷安浅浅地嗅着身侧人的气味,精确而言,那是薄汗与皮肤翕动张开的气息。大半年前,她也有与他同榻共枕的时刻,那个时候,他还是莽撞的赤子,但现在他收敛许多,躺着也仅是纯粹地躺着,一行一止,没有逾矩或是越界。
不过,温廷安能够感受到他的克制与隐抑。雨丝稍歇,外头有苍凉的月色,轻轻洒照入内,映出身边青年的修长轮廓,黑幢幢的剪影,投照在雪白的墙面上,像是连绵起伏的、嶙峋磅礴的海涯山脉,有如岩石一般硬朗厚实的质地。
山根鼓突,眼窝深邃,俨似山劈斧凿一般,温廷舜的面容轮廓,有一种江南、岭南地区的人,很少会有的峻挺、毓秀与冷隽,他的棱角与锋芒不是外露的,但她仔细去触碰摩挲的时候,却显得非常烫手。
不经意间地,她纤细的腕子,被男人用力地攥握住。
对方的膂力很大,一个拉力,她便是被拉入一个温热厚实的怀抱当中。
温廷舜那具备压迫感与张力的气息,须臾之间,便是将她吞没。
她的颈间,覆落一阵薄凉的气息,温廷舜把首深埋此间,她觉得有些痒,下意识缩了缩脖颈,但这般的缩颈之举,只会加深自己与对方的接触面积。
温廷安想推开,但腕子被温廷舜攥握在手中,她怎么动作,都显得有些徒劳。
温廷舜的体温像是高温炽烤的炭,反观之下,她的身体就显得很薄凉。
大半年以前,两人同榻而眠过,在目下的光景之中,相似的场景再现出来,温廷安有些感慨,心中冒出一句诗——『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也不知,这一句诗,是应景,还是不应景。
“我感觉,你今夜有一些不太一样,”温廷安纤挺的背部,偎倚在温廷舜胸.膛前,她用脑袋,小幅度地拱了拱温廷舜的下颔,“不仅会安抚小孩,还觉得它很不错。”
仔细想一想,他可以算是原书当中的一个大反派了,心狠手辣,暴戾恣睢,这样冰冷的一个人,凉飕飕的骨魄,怎的会藏着柔情呢?
光是这样想,温廷安便是觉得匪夷所思。
迩后,她的脑袋上方飘落下来青年的话辞,“以前自然不会去接触,但目下,同你待在一起,我会不自觉想起很多事情,关于我们的未来,关于很多可能性。”
仿佛有一只温润的手,在她的心弦上,很轻很轻地拨动了一番,奏出了绵长的回响,哪怕这一只手已然离却了,她的心弦,仍旧在兀自回响。
关于,两人之间的未来么?
感觉一提及『未来』这一个词,还是一桩非常遥远的事情啊。
“你有想过,我们彼此的未来么?”温廷舜的嗓音响在她的耳屏处。
温廷安委实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细细想来,她的生活重心一直是放在当下的,很少会真正考虑到未来的事。
公务繁冗,她也没有暇空去多做思考。
温廷安沉默了一会儿,她和温廷舜之间,身世已经解开,亦是公诸于世了,彼此不是所谓的姊弟,没有亲缘关系。
温家人,不论是温青松还是温善晋,皆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两人已经没有甚么隔阻或是阻绊了。
温廷舜打算带她去冀北,见他的母亲。
等双方真正见到了彼此的家长,她觉得,才算是破除一切屏障,能够真正跟他在一起了。
但温廷安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很好奇,你想了什么?”
她夜里的嗓音,呈现出一种软糯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质地,与白昼完全不同,温廷舜蓦觉喉头干涩冷燥无比,有一团火,从躯体深处燃起,继而是,一发不可收拾。
第203章
“我想了很多事, 比如——”温廷安卧躺在里侧,心跳如悬鼓一般跃动,却是没有等来温廷舜的下文, 意欲回眸侧身, 哪承想, 一双劲韧匀实的手,越过浓稠月色与她左侧的肩肘,堪堪横抵在自己的前襟处。温廷舜略一收持气力,伴随着一阵窸窣的簌簌动响, 下一刻,少女的娇躯便是卷入自己的怀中。
温廷安想要问些什么,下意识用胳膊肘抵了低他的胸膛, 酝酿在喉舌之间的问话, 少时,便被颈间覆来的一阵温溽痒意所截断, 原来是他把首埋在此间。两人偎靠得极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明晰的吐息, 此如时涨时伏的潮汐,温廷安抓住他在她身上游弋的手,嗓音亦是如浸裹在潮水之中,变得湿漉淋漓, 道:“你到底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