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说英雄]未定局(34)
甚至一句“突然”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两人的关系,简直就是“开始得不可思议,结束得猝不及防”。
苏梦枕仍在看夕阳。
“你方才也说了,过去只是‘摩擦’。”
而这一次:北方、火器、宋辽……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不是要分高下,而是要定生死。
“无邪。我这样的身份,其实注定不能有什么纯粹的感情。早些分清楚,对我和她,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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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苑。
阿晚背着小挎包,拿着糖葫芦,趴在桥栏杆上往远处瞧。
她表面在看远处的梅花,实际在想该怎么合理地将手中的糖葫芦毁尸灭迹。
原因无他——这糖葫芦实在太酸。吃一颗已经倒了她半口牙。
这种东西简直不配称为糖葫芦!她愤愤然想。
正在这时,一片阴影突然靠近——她还没来得及扭头看,整个人就被狠狠一撞,摔在了桥上。
“哎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阿晚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事。她觉得挺好的。至少酸葫芦已经飞了。
撞到她的人却以为她在看手上的土,于是立刻掏出一条手帕,“来,先擦擦。”
他递手帕的时候还蹲在地上,半点儿不在意形象,很有一种浪荡不羁的气质。
阿晚接过手帕。捏在手里,是很轻软的云纱,边角还绣了些曲里拐弯的奇怪图样。
她问:“这是什么?”
旁边那人直接坐在了地上,说:“是一种文字。”
他带着点自得和炫耀:“南诏古国的苋文,听说过吗?”
阿晚老实说:“没听过。”
她能学会宋文已经很不错了。
那人说:“没听过也正常。苋族已经没有了,这种文字也就成了死文字。我也只是认识几个对这方面有兴趣的人而已。”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给,赔你的糖葫芦。”
——原来他也看到了那根糖葫芦飞到水里。
阿晚接过荷包。
旁边的人站起来准备离开。临走却又回头道:“相遇就是缘,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阿晚说:“那你叫什么?”
“我?”那人得意一笑,“你可以叫我——方小侯爷。”
“喔。”阿晚冷静道:“那你可以叫我张大丫。”
画心
张大丫揣着荷包和手帕在琼林苑逛完剩下的半圈。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左手提一袋酥饼,右手提一袋芝麻糖,慢悠悠踩着夕阳的光回天泉山去。
到了地方,她先把糖和饼放回屋里,然后才吧哒吧哒跑去找傅浔。
“先生你看。”
她摊开手里的手帕和荷包。
“一个叫方小侯爷的人给我的。”
傅浔正守着药炉看书。
他在那荷包上扫过一眼,目光便落在了手帕上。
他放下书,拿起手帕,嗤笑一声。
“他不是给你——他是给我。”
阿晚眨了眨眼睛。
“这手帕你还要吗?”傅浔问她。
阿晚摇头:“不要。太薄,又不吸水。”拿来做什么都不好用,她还是更偏爱棉布帕子。
傅浔点点头,随手把这手帕拿去填了药炉。
炉子里的火苗猛地往上一窜,转瞬便将丝帕和那些久远而古老的文字烧作了灰烬。
打发了阿晚去练轻功,傅浔兀自对着药炉出神。
很多人在出神的时候思绪会漫无边际地飞散。但此刻傅浔什么都没在想。
他只是下意识地又在手中盘梳子——
直到一阵不是很妙的黑烟唤醒了他。
傅浔收起梳子,冷静地将煮药的小锅从炉子上挪开,冷静地打开盖子,冷静地面对了锅底的一层焦炭。
炼丹也不是这个炼法。不过好在这不是给苏梦枕的药,只是他自己的一点尝试而已……
他拿小铲子在锅底铲了铲,面无表情地把一些黑色的碎片、颗粒和粉末倒进了花盆。
晚风吹动书页,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傅浔放下锅,冷静且爱憎分明地想:
都怪方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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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下起了雨。
深秋的雨,寂寞中透着寒气。
盛药的青玉碗换成了白玉小盖盅。傅浔坐在对面,看着苏梦枕两口把药喝完。
“给。”他顺手从桌上的小碟里拿了果脯递过去,同时毫不见外地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
下一刻,他猛地抬手抵住唇,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这回换苏梦枕给他递茶杯。
“不能吃酸?”
傅浔缓过劲来,往嘴里灌了两口茶水,用酸到失灵的舌头为自己正名:“是这个酸得过分吧?你喜欢吃这么酸的果子?”
“说不上喜欢与否。只是之前,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