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绅一尤觉余怒未息,脸带威煞,环目一扫。
这些主将尽死的官兵无不丢刀弃剑,仓惶逃窜。
此时藤真也扶着花形缓缓自厅中走了出来,一边与花形说话,一边难掩脸上的惊痛关注樱木的伤势,而向来万变不惊的流川则忙于以银针为樱木止血疗伤,全无心思去注意别的事。
岸本见情况不对连拉南烈,要他与自己快溜,同时手中至少摸到五包药粉,暗自思忖,应该用哪一种毒粉断后才好。
南烈却还是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令得岸本头疼到极点,不知自己的这位师兄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如此不对劲。
2006-5-7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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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冷月渺渺无觅处(上)
樱木实实在在已全身虚脱,他能撑着站立只是因为他知道绝不可以让身后的人受丝毫伤害,如今流川出现身旁,他知道他们已经可以起身抗敌,心中一松,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可他终究没有倒下去,同样是为着流川。
他看到了流川连一点血色也看不出来苍白的脸,他看到流川清冷眸中无法掩饰的无尽惊惶和痛惜,那个聪慧无双的流川也会如此失态。他立刻站稳了摇摇欲倒的身体,他不能倒下去,他不能在流川如此为他惊痛的时候倒下去,他不要再添流川半点惊慌伤心。
那一刻他只是为了流川的惊流川的痛而心痛了,倒忘了自己身上的痛,只是咧嘴一笑:“我没事的,别忘了我是天才,这些人怎么奈何得了我这个天才呢?”
流川苍白着脸恶狠狠瞪他一眼,这个白痴,伤成这样,居然还可以笑得出来。很想开口骂他,却发觉自己心痛地发不出声,手里的银针飞扎,所刺之处樱木立刻血止痛减,可只有流川自己知道,他的手几乎软弱地握不住针。一边细察樱木的内外伤势一边在心中庆幸。这个白痴总算皮粗肉厚,外表看来虽鲜血淋淋,总算都不曾真得伤到筋骨。内伤固重,但有骄阳诀真气护着他的真元,倒不致伤了根本。那从背后刺入穿体而过的剑虽吓人,总算这白痴在湘北住的日子没有白费,居然也学了些人体构造医学常识,把角度拿捏得极好,并不曾伤到内腑中的重要部位。所以这伤虽需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但不会造成永远无法复元的伤害。等他完全确定这一点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七八个药瓶来,想了一想,才选出其中几种,倒出些药来,抬手令樱木吃下去。
樱木傻乎乎地张口吞下去,也不问吃的是什么,也全然不觉身上伤痛,只是望着这个天塌不惊如今却难得失态的流川呵呵傻笑,不知他心中正在乐些什么。
这时藤真却忽然惊呼一声:“师兄,你的眼睛怎么了?”
刚才花形忽然现身时头发散乱,十分狼狈,大家都没仔细看他被乱发遮住的眼睛,直至这一番站在一起细细说话,藤真才发现花形的左眼看人没有焦距,眼中几点紫斑十分刺目,不知是些什么?
流川回身正要去看花形的眼,南烈忽然扬声说话了:“他的眼被‘绮罗’毒烟熏伤了,你拿这解药给他洗眼睛,因着眼睛是人体最脆弱之处,所以虽有解药也不能立刻复元,至少也要连着洗两个月才能完全好过来。”说着抬手扔了一个药瓶过来。
藤真一手接过,也不对南烈称谢就立刻以药水为花形洗眼睛。
南烈只觉一种极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以他丰玉传人的身份,就算拿一颗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灵丹给别人,别人别说吃,就算伸手接也未必敢,可是藤真接过之后,连叫流川看一下都省了,直接就给花形用,他怎么竟敢如此信任自己呢?
而岸本则这被这种事吓得呆住了,傻傻地开口叫:“师兄。”
南烈强词说:“就算我们不拿解药,你以为难得倒湘北传人么?倒不如就此做个顺水人情吧。”
岸木似信非信地望向他,发觉自己这个一起长大,共同闯荡江湖,一块为朝廷所用的师兄越来越陌生了。
阿牧望向二人问:“如今官兵都退走了,二位打算如何?”
岸本拼命扯南烈的衣袖,南烈却浑如不觉,站在原地,望着几人,脸上神情变幻不定,良久,方才凝注流川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说真正的暗器高手只需用三枚暗器,一枚示警,一枚伤敌,一枚保身,便足以纵横天下,对不对?”
流川一时也不能解他是何意,不作一声,等他说下去。
南烈长叹说:“我第一次以暗器向你示警,并不能使你有半点害怕。我第二次以暗器伤了阿牧和藤真,可那一仗输的人其实是我。如今我倒要看看这第三枚暗器能否保身。”话音未落,一枚飞针从他手中射出,直逼身受重伤,连站都随时可能站不住,更莫要说封挡闪避的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