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里有一处景色,爹爹和大哥还有我都很喜欢。”
“金明池?萧金明?倒也不错。”
阿朱考虑过这个名字,但最终定稿是一个更好的:“萧峦池。也有山,也有水。以后再有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可以叫萧峦玉。”说到这里,不禁俏脸微红。本来想先和大哥说的,没忍住,不论江湖世家还是官宦人家,哪有当妈的给小孩起名的道理。
说服大哥则很容易,说一下他就会同意。
“很好。”萧远山道:“咱们家没有族谱和祖宗牌位什么的,也不讲究字辈,名字不用非像亲兄弟,好听就行。反正这孩子绝不会子承父业,去什么狗屁帮派。”
转眼又过去两天多,阿朱在夜里停船靠岸时,去买了些有用的东西,又找丐帮询问帮主的近况。丐帮的切口她都知道。
丐帮四袋弟子:“哎呀!原来是帮主夫人,失敬失敬!帮主近日来似乎都在京城洛阳两地,没听说去外地办什么事。帮主夫人,用给帮主送信传话吗,您只管吩咐。三天之内,消息准到。”
阿朱道:“没什么事,问候一声罢了。前面这段水路,早听说盗匪横行,现在怎么样?”
四袋弟子一拍大腿:“可不怎么样了!照样拦路打劫,谁也拦不住,谁也管不了。那厮就在江上流窜,小船极快,三丈长的竹篙当枪棒使,有人求着丐帮舵主去平事儿,架不住人家不上岸,到江上去跟人家打,又比不了人家踩水的功夫。”
阿朱微微一笑,心说这可撞在我手心里了。“要是撞上了倒是一件好事。他们杀人多吗?”
“多啊,船至江心,把那不肯交钱的客商手脚反绑,往河里一扔,穿上的货物就都归了这些水匪,前前后后不知做了多少。一伙人足有二三十个,两三人一搜小船,快的像鸭子一样。真是蚁多咬死象。他们大概不敢得罪武德司,就算不怕武德司,总该怕咱们帮主。”
这四袋弟子又嚷道:“咱们本该去给老太爷磕头行礼,都知道老太爷不待见我们这些叫花子,就不过去添堵了。帮主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可千万别见外,弟子是第一次见您,可大伙都说您和帮主一样好。”
阿朱本来只打算给他们一点钱去喝酒,被人这样一顿捧,只好云淡风轻的离开。亲自去酒馆亲自吩咐:“这五只烧鸡和半个猪头肉,都包起来,再拿二十斤酒,送到那边,丐帮团头的家里去。”
掌柜的不问为什么,拿了钱就派伙计去干活:“夫人您点些什么?”
阿朱慢悠悠的看着牌子:“一笼水晶虾饺,一笼三鲜汤包,枣糕用什么枣做的?”
“就是本县的大枣。”
阿朱立刻兴趣全无,勉强点了个核桃酥和椒盐牛舌饼。
像她这样美貌非凡又穿金戴银的年轻女子,自然免不了被人注视,只是良家男子不敢上前贸然搭话,书生到天黑后在家读书,没有搭讪美女的时间。
只有有钱有闲的牛大官人喝的半醉,在门口路过,眼睛一亮,直接凑过来坐在对面,伸手就去摸她的小手:“小娘子一个人么?你男人呢?有菜无酒不成宴席,我陪小娘子喝一杯吧。小二,拿酒来!”
阿朱笑吟吟的看过去,一开口便是很苍老诡异的老人的声音:“自然是一个人,来陪奶奶耍耍?”
牛大官人吓得浑身冷汗,酒都醒了,猛地站起来:“你,你,你是人是鬼?”
阿朱趁他一晃神的功夫,在桌子下面踢了他的穴道:“嘿嘿,奶奶在此等候有缘人。”她的目光扫过。
不知情的人没听清楚她低声说话,看美人瞧过来,有点想出头,又怕得罪本县一霸。
过来吃饭的武德司成员,纷纷低头专心吃饭,把笑意埋在饭碗里。
牛大官人粗通拳脚,现在想跑,只觉得双腿动弹不得,就仿佛有两个小鬼死死的抱住一样。吓的小腿肚子转筋,大腿前后痉挛,挣扎了两下,浑身都吓得发麻,扑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声如蚊蝇:“奶奶,我给您塑金身塑像,给您盖庙,您您绕了我吧。您当我是孙子!”
门口刚好又有人来,进门就是一怔:“夫人?这人是…”看着不怎么像是客人。
阿朱看刘禄身后就是小吉:“你怎么把这丫头带回来了?劳你的手,把这小孩子搬过去面壁思过。”
刘禄准备一会再问为什么,过去把人拎起来,靠墙站着:“您有所不知,她爹妈死了,哥哥当家,哥嫂容不下她,立刻要把她嫁出去。况且她被掠去这段时间,行踪成谜,当地人都知道。听媒婆说,就得往五六十多岁的老头纳第好几房小妾那儿看看,小吉哭了半夜,来求我带她来见她阿朱姐姐。毕竟是本家孩子,就和我侄女一样,不能不管。您留她当个小丫鬟,或者您做主把她嫁给咱们武德司的人,都挺好的。木头这人只是木了点,二狗也就是嘴欠,阿亮也只是秃头。”
阿朱一摆手:“不急,我哪儿正缺人干活呢。辛苦您跑这么一趟。”木头这个人确实不坏,勤恳,吃苦耐劳,就是长得一般,穿的像个穷鬼,一见了女子哪怕是媒婆就说不出话。谁会要一个只对自己哑巴的男人啊?
刘小吉小声说:“我什么都会干,阿朱姐姐,求你收留我。”
“管你吃住穿衣,一个月一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