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在厨房偷偷哭,胡一刀听见他哭泣,就去问因为什么,胡大爷长得那样凶恶,吓得他说不出话只是哭泣。胡大爷耐心的哄了一会,柔声细语的询问,一定要他说清楚原委。不仅给了钱帮他爹妈赎身,还说以后去杀了赵财主。
胡斐茫然的点头,冲击有点太大了:“四叔,我都听你的。”
……
苗人凤在黑夜风雪中凭方向感摸到刘家庄,这庄园墙壁高耸,戒备严密。四处找了找,在书房落款里确定没找错地方。
灯柱很贵,这也有助于锁定目标,登高一望,整座庄园里只有一处点着灯。
在窗外就听见琵琶声,一个仆人在弹拨琵琶,两个胡须花白的老人,一个穿酒红,一个穿宝蓝,夹着一位妙龄少女在吃酒,那女子也不吃酒,也不说笑。
两个老人说了几句下流的调笑话。
女子低声说:“叫他别弹了,出去。”
“你不懂,这是正好给咱们助兴,来喝杯酒。”
“我不会喝酒。我是来找刘大爷的。”
“太多了,姑娘不胜酒力。来喝老夫这杯残酒。”红衣老人把手里的酒杯递到女子朱唇旁,强行要灌她喝酒。
忽然一整杯酒都泼在她领口,灌酒的老人心口竖着一只匕首,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女子双手攥着匕首手柄,竭力想要拔出来,奈何匕首卡在肋骨中,角度不对,越是笨拙的用力越难以拔出来。
蓝衣老人呆坐在旁边,看着眼前一幕,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出脚踢她心口。
这一脚踢中,就要把人踢死。
女子遗憾的撒开手,往旁边就地一滚,抄起自己坐着的鼓凳,砸向老人的脚:“刘太爷,杀不了你儿子,杀了你倒也不坏。”
刘太爷心里也后怕,多亏她先下手暗杀的是汪先生,这突然偷袭,就算是自己也反应不过来。汪先生可完全不会武功,要是先杀我,再杀汪先生,那就易如反掌了。吓的酒都醒了,一撩衣袍:“凭你?哼。敢杀汪先生,红玉啊,你这丫头全家都得给他偿命。太爷当年打家劫舍,置下偌大家业,是你这小丫头能破坏的?”
赵红玉:“我活了这么大,还不知道杀人放火是怎么做的。”
话说的很硬气,但她的武功确实很一般,就连刘太爷买了个破绽都没看出来,不到十个回合已是节节败退。
苗人凤只觉得她的功夫粗浅且惨不忍睹,太差了。闪身进屋,左手抓住踢向她脑袋的脚,右手往膝盖上一敲,立刻反折过去,直接撅断这条老腿,在喊出声之前点了哑穴。
又轻轻从死者胸口拔出匕首,调转过去递给她,示意她可以去杀了这个幸存者。看向弹琵琶的仆人,难怪他一声不吭,原来是个瞎子。“你出去,不要乱喊。”
瞎子抱着琵琶一句话都不敢说,作揖之后扶着门碎步离开。
赵红玉接过匕首还有些发愣,下意识的先捅了刘太爷几刀,彻底送这老狗归西,低声说:“您是谁?”
苗人凤既不想解释太多,他也没有好为人师的毛病。就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刀横在膝上,很有耐心的等刘继回来,都杀了回去再奚落姜兄弟几句,他还说不着急,晚来一会红玉姑娘就要死了:“你认得他的靠山吗?”
赵红玉颤声道:“认得。死的这个汪先生,是县里的刑名师爷。最近十几年里,只换县令,不换师爷。”
她杀了想杀很久的仇人,只觉得兴奋,把炭盆搬过来,自己蹲在旁边烤火。受不了这长久的寂静,她在家开店,又长得美貌之极,十里八乡的人都想和她调笑,也不怕和男子说话:“大侠,那个匕首为什么会卡着拔不出来。奴家在家挑水打柴,力气不比男人差。”
“……”知识点还挺多的。看到她粉色的棉袄上溅了一串大红色的血珠,如同一只梅花,红玉姑娘的脸色红润健康,两弯柳叶眉一双杏核眼,正望着自己。
苗人凤:“握匕首的姿势,拔刀的角度都不对。你要这么拿,直上直下。去练。”
……
打坐练功,十一点左右再睡觉。
敌人并不可怕,只是江湖中一些惯用下三滥伎俩暗算别人的小垃圾。只是现在的搭档有一点点…过于的光明正大了。躲在暗处放箭也不错,也算是有个狙。
不到半个时辰,院门猛地被人砸响,又拍又踢:“开门!滚出来!还债!”
门口的卧房和后院听的一样清楚,赵老爹慌忙去问:“是谁??”
“刘大爷来了,欠账的开门还债!叫红玉美人来开门!”
刘继假惺惺的骗人玩:“岳父开门,你后院住着的是江洋大盗,你也不想吃官司吧?女婿来救你了。”
赵老爹不敢不开门:“刘大爷说笑了,来我这儿住店的都是老实人。”
“少放屁。不是江洋大盗也不做生意,哪有那么多钱?”
林玄礼问:“何以见得我有钱呢?”
刘继上下打量他,穿了一件刺绣衬衣,系带上系着一个刺绣荷包,绸缎裤子,在这寒冬腊月,卖弄的只披了一件狐裘,上好的狐裘,里面是段子面,扣用了碧玺扣子,胸口戴了一块明晃晃的金镶美玉。甭管是谁家公子哥儿,把人一杀,凿一个冰窟窿扔进去。还有这个无礼的神情,看着就那么该杀:“你小子?报上姓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