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皱眉:“什么假霸王,哼,他住在哪儿你听说了么?”
胡斐气的捏紧小拳头:“半山腰上那个山庄就是刘继的,但他经常住在城里的两个女支院里。红玉姐姐出去之后,我听赵老爹说,被刘继抢去的姑娘基本上都…要不了半年就送到窑子去了。二爷,您行行好,杀了他吧。”
“这可是当地有名的财主,过两天再杀。”现在杀了很容易暴露现在的住址,敌明我暗的好局面不要搞成敌明我明。
胡斐震惊的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会不肯去,杀那个土财主有什么难的,倘若他不是一个矮矮的小孩子,早就自己去了:“大侠,你不是要扶危济困么?”
苗人凤受不了小男孩如此质问,更没料到自己隐居之处十里地外的庄子上就有这样的恶棍,起身就要去。
林玄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只杀刘继一个?那怎么够用呢,还惹人眼。等两天,咱们先把咱们的事忙完,刘继和他的兄弟,靠山,一连串都杀了,那才没人猜的出来是为了赵姑娘。”
苗人凤左手被抓,右手去拆解:“耽误不了半个时辰。”
吃饱饭就适合过招,林玄礼在立刻插手格挡,一被拍开抓人的手,立刻反手去抓他的衣襟。
拳掌交手虽然不是大开大合,玩的就是以快打快,上切下格,穿插来回。
胡斐根本看不清,就听见一顿噼里啪啦,俩人又停了手,二爷笑嘻嘻的敲了敲酒碗示意倒酒。
提起酒坛先给大爷斟酒,默默表示支持。说起之前的一件事:“二爷。咱们刚来的时候,赵老爹问二爷成亲没有,出门在外也不带个女人伺候,大概就是想给闺女找救命稻草。”
林玄礼当时以为他只是简单的想给闺女嫁给有钱人:“我家有悍妇。”薛鹊是真的,非常有可能杀掉任何一个跟她师兄的身体搞暧昧的女人,但薛鹊可以无视掉。但天上还有王繁英呢,难道她在辛辛苦苦的帮我,我能找个什么借口胡搞乱搞吗?上一世她没盯着,我都没有沾染红尘俗世。
胡斐:“我爹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打听了,刘继是本地的地头蛇,专以放贷、买地为生,这里的生药铺、糖酒铺、布店、油盐酱醋店、卖酒的铺子都是他家的。”
苗人凤不愿意跟人吵架争论,在这件事上也不算立场不同,只是今天杀还是过两天再去杀,是杀刘继一个还是杀他满门的差异。又喝了几碗,起身:“兄弟,你不胜酒力,别喝了,留步。”
林玄礼已是微醺:“准知道你要去。拿一张么?”
“嗯。”苗人凤接过一张印了两条尾巴超凶大狐狸印章的纸片,揣在怀里,又对胡斐点了点头:“你适合练刀。”
胡斐一怔,抬头去看这位大爷的脸,却没看见人。
人影已经没入远方的风雪之中。
林玄礼摸摸小光头:“看什么看,回去给你爹认个错,吃晚饭去。”
胡斐心里想着红玉姐姐的安危,她人很好,又很漂亮,和四叔在很多大大小小的城市辗转做工,很少见到她那样美丽的人。即便她不好也不漂亮,同样不应该落在刘继那种败类手里。
一回屋,刚放下熄灭了炭火的铜火锅,就被平四单手拎起来抖了抖:“看你往哪儿跑。”
“别动手!我听你的,我发誓。你把刀谱给我,我想练武。”
平四等他乖乖发誓之后,才说实话:“少爷,你爹就是当年名镇一方的胡大侠,是苗人凤杀了胡大侠。”
胡斐满脸惊愕:“啥????”
平四:“你虽然还没长大,但苗人凤现在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他不是我的仇人,是你的仇人,他死了,我是替你高兴啊。斐儿,你爹当年和苗人凤约战比武,你娘刚生下你。胡大爷被人下毒暗算,胡夫人也死在当场,我抱着你逃跑。虽然苗人凤死了,他的党羽到比他还嚣张可恶,一定还在暗中追查你。斐儿,练好武功,将来再去找他们算账。”
胡斐亦悲亦喜:“胡大侠竟然是我爹,那我不叫平斐,应当叫胡斐么?”
“对。我养了你一场,你还叫我四叔吧。”
小孩握着他的手,望向他脸上那道近乎毁容的伤疤:“四叔。”
平四提前告诉他并不是为了苗人凤,而是另一个人:“胡二爷杀了苗人凤,为你爹报仇。他是你的亲叔叔,你跟着我颠沛流离,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我不认字又不懂武功,什么都没法教你。”
胡斐隐隐有些不安:“四叔,你打算找到胡二爷,叫我和他相认么?没凭没据的。”
平四低声道:“咱们这位二爷的相貌虽然不像胡大侠,待我的做派却很像。你以为我是你爹爹的家仆么?当年我只是厨房里烧火的小伙计,我爹三年前欠了赵财主五两银子,三年后竟已算到欠四十两。胡大爷给我一百两银子,救了我一家三口。人人叫我癞痢头阿四,轻我贱我,胡大爷却叫我‘小兄弟’,一定要我叫他大哥。当年你父母的遗物,虽然在投奔你娘舅时候遭人暗算,来不及带出来,胡家的拳谱刀谱都在这里。你抓紧练会,将来若有机会,可以凭此相认。江湖中人,无不贪图胡家刀法,倘若胡二爷用的是胡家刀法,你就和他相认。倘若不是,咱们也不要认,以免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