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帮主对于胡二上门寻仇,到时不怎么慌。大家相互仇杀,你爹杀我爹,你哥被我杀,现在要来报复就一句话——各凭本事。
“我这条命,他要想拿就拿去,他没杀我,我也断然不会感念什么恩情,天下英雄总不会让他一条狐狸为非作歹,逞凶逞狂!”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令田归农拍案叫好:“好!范兄,你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咱们断然不会对他低头。苗大哥死了,只有你我二人合力迎敌。”
范帮主脸色骤变,连声大叫:“什么??什么??苗大侠死了?他被人杀了吗??”
见鬼已经够恐怖了!!那鬼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白啦!
田归农道:“范兄,我天龙门中高手如云,你丐帮之内更是汇聚了无数的奇人异士,难道没有苗人凤,咱们就怕他不成?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大伙定下计策来,一定能杀了胡二,为苗大哥报仇。”
“不!不不不!”范帮主失声惊呼:“胡二去找我之前,我见到了胡大侠的魂魄。他只跟我说了六个字。”
田归农心绪激荡:“他说什么了?”
“胡一刀的鬼魂说——告诉他,杀错了。”
田归农手下一用力,咔嚓一声按断了椅背。短短六个字让他毛骨悚然,只觉得屋里阴风阵阵。就好像胡一刀的魂魄一刻不散的跟在自己身后,盯了八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范兄,那一定是胡二故弄玄虚恐吓你。”
“不,绝对不是。在胡二割掉我耳朵时,胡一刀上前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田归农也真的觉得很恐怖。
因为胡一刀说的没错,杀苗人凤确实杀错了,我买通人去下的毒,也是我在他派人前来解释时隐匿消息。想不到他死了之后什么都知道了。
躲在暗处偷听的二人组对视一眼,林玄礼略有点尴尬。
去恐吓范帮主时,因为苗人凤露面阻拦,他气的和这位不配合演出的老兄打了一架,结果现在看来效果还不坏。
离远一点之后商量:“谁更可疑?”
苗人凤沉吟片刻:“田归农为人不光明磊落,我不喜欢他,也没怎么注意他的言行。”
所以现在也看不出来谁更有异。
林玄礼:“……”无语了。
“我先启程回去,你在这儿盯着,要是乐意就远远露一面恐吓他们。苗大侠,你就记住一句话,千万别说话,别和他们有什么问答,更别靠近二十步之内。你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嘿嘿,我看他倒是很了解你,很明白该怎么利用你呢。他还指望你去杀胡二。”
苗人凤十分惆怅:“倘若真有胡二哥,或是大哥的孩子长大成人,来找我报仇。我倒宁愿输在他们手下,也算了却遗憾。”
林玄礼:呐呐这个就是不够聪明的狂热粉丝,只能和你的男神睡一天。我这种聪明的粉丝早就和男神成功贴贴、反复贴贴。
服了你们,聊了一整夜,知己相交,性命相托,都不愿意当面说一下当年的误会。他派人去解释被人骂回来了,就不再说一次试试吗胡大哥?
不是拉踩,但你男神的情商比我的男神还是略逊一些的。
苗人凤:“你放心,我绝不说话,也绝不靠近。我要等那孩子来冲我的牌位大骂。”
而且我的管家已经跃跃欲试的准备演戏了,管不了。
林玄礼忙着卸妆,璎珞的珠子挂在辫子上,揪的头发疼:“帮我弄开啊。”
“你这是?”
“神出鬼没难道非要我策马狂奔吗?”换掉首饰、锦袍狐裘、把乱长的胡子修剪到整整齐齐,穿上朴素大棉袄同样是一种伪装。把擦上之后肤色略黑一点的粉也擦掉了,背着包袱翻身上马,准备回到苗府去以逸待劳。
并在心里呼叫外援:“老婆老婆,查询胡斐现在到哪儿了?”
王繁英含情脉脉:“长夜漫漫你又没什么事做,我教你占卜吧?”
林玄礼之前尝试过跟她学,但每次都睡得太香了,还会惹她生气被揍一顿:“你手里没拿着教鞭,我怎么学得进去呢?”
王繁英笑了两声:“懒鬼。本事都要学在自己身上。不跟你聊了,外面还是一瞬间,我在这里快进。他们两个也要去苗府看一看,但并没打算去找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两天后,林玄礼在破庙里吃烤粘豆包,锅里还炖着糖醋排骨,他的一匹马已经升级成一辆马车,因为人出门在外不能不带上被褥帐篷、美酒一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干粮和新鲜食材——冬季的肉类天然保鲜、换洗的衣服、下马时坐着的交椅、几贯沉甸甸的铜钱、适量柴火。
这虽然会拖慢速度,但大幅度提高生活质量。
还在想着可爱小师妹有没有年糕吃,有没有糖醋排骨吃,师父有没有自己炖猪蹄啊。
村里有一口猪养的挺好挺肥,这要是买上半扇扛回去,熏肉、香肠、火腿安排上。大过年的,就应该炸豆腐,炸肉丸子,炸素丸子,炸麻花油饼,炸甜甜圈撒白糖,小孩得爱死我了。将来给程灵素的文化课再培养培养,打架我上,用毒她来,做饭我上,她负责夸夸,薛鹊负责洗碗。幸福的一家三口这不就成了。
大黄米的粘豆包,在火堆旁烤了烤,皮软糯而米香,馅料是没加糖的红豆,蘸着碗里的白糖又糯又甜。
一个大红攒盒里放着南杏仁、银杏果、瓜子、炸兰花豆,旁边还有一小口袋炒花生。正适合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