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龟奴却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见状也不拦着,只在后面大声道:“薛大爷定要赖账,敝阁自然无可奈何,不过定会派人把账单送去贵府交给老夫人过目的。”
薛蟠一听不由得头都大了,他前世无父无母日子过得悠闲自在,这一世突然多了个老妈,每日无事她还要在耳边念叨,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去妓、院玩霸王嫖还不得把自己念死。
当下只得无奈地从银袋里摸出十两纹银递了过去,心中怄得险些儿背过气去。
薛蟠回到在贾府的住处后,立刻让香菱把所有的小厮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即刻四处去搜寻柳湘莲,谁能找到便重重有赏。
众小厮听得找到有重赏,自然个个出力尽心寻人。
然而到了天黑,派出去的小厮一个个都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找到柳湘莲的人影,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他一大早便收拾好形状骑马出城了。
这个消息令薛蟠十分沮丧,然而却也无计可想。
虽有心告诉薛母好借助贾府的势力寻人,又怕她刨根问底儿地追究事情原委,自己倘或不小心说漏了什么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想到这里薛蟠只得作罢。
当下让香菱差人打好热水送进屋里,郁卒地清理完身体,然后便蒙头大睡了。
翌日清晨,薛蟠一觉睡醒,只觉头疼欲裂,嗓子又干又疼,周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无,一丁点儿也懒得动弹。便索性继续躺在床上挺尸。
不多时门被推开,薛蟠转头一看,却是香菱进来服侍他起床了。
薛蟠道:“你过会儿再来吧,我懒得动。”
香菱见他脸颊红得有些不正常,连忙走上来用手在他额头上一贴,顿时惊叫出声:“呀,烫得好厉害。大爷你发着热呢,须得赶快请大夫来看诊。大爷身子一向壮实,这大热的天气里怎么好好的就伤风了呢?”
薛蟠闻言这才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心中不由想道,以前听说男人第一次被插后都容易发烧,我还以为是瞎扯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口中不由顺口安慰道:“无妨。男人第一次受都会这样,休息两天就好了。”
香菱闻言睁大俏目道:“第一次……瘦?”
薛蟠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连忙摇手道:“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快去请大夫吧,我的头好像更晕了……”
香菱连忙答应一声,急步走出房间去找小厮请大夫,心里还不住地琢磨着薛蟠说的‘第一次瘦’究竟是什么意思。
☆、生病
薛蟠仍旧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再继续睡会儿,偏偏头疼得厉害,大夫还没过来,说不得只好先忍着。
香菱见他额头烫得厉害,只好先用手帕浸了冷水敷着,薛蟠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薛蟠隐约听到外面小厮的声音“王太医您老可算来了”,紧接着便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薛蟠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胡子俱已花白的老大夫被众小厮簇拥着走了进来,却是他第一天穿越过来时给他看过诊的那位。
香菱早已迎了上去招呼王太医,同时令不相干的人一概退下。
王太医走上前看了看薛蟠的气色,然后让薛蟠伸手过来切了一回脉,便已大约知晓这发热乃是因外伤而起,遂问道:“薛大爷近两三日可曾受过外伤?”
薛蟠还以为他看出了端倪,顿时吓了老大一跳,连忙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连声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这几天一直好好的,连手指头都没有割破过。”
“这就怪了。”王太医捻着颔下一缕白须道:“看大爷这气色脉象,分明不是伤风,而是有外伤未愈才导致内虚发热。老夫虽不才,却也在太医院为皇上效力了数十年,如此明显的症状应当不会误诊。”
薛蟠倒不虞这王太医竟然如此厉害,闻言不由傻眼,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受过外伤,否则万一王太医坚持要验伤怎么办?
这么一想,薛蟠便硬着头皮否认道:“这几日真的没受过外伤。”
香菱也在一旁道:“大爷这几日确未受伤过。”
王太医见他们两人言之凿凿,不由信了几分,心中暗道一声“怪哉”,然后道:“既无外伤,便只开几副退热汤药煎服。过几日若好了便罢,倘若不见好转,大爷再遣人过去找我。”说完便让人拿文房四宝。
香菱连忙叫人备齐,王太医笔走龙蛇开好药方后,便带着一肚子疑惑告辞离去。
王太医前脚一走,薛蟠立刻问香菱道:“你那里可有医治外伤的上好伤药?有的话给我取一瓶来。”昨夜他清理身体时只觉后面疼得厉害,同时还看见水里有血丝散开,才知道自己后面终究还是有些伤着了,所幸伤得并不严重。否则一旦伤势暴露惊动了他人,他薛蟠也没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