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78)
车总摸着小狗脑袋,朝我点点头,开始收拾面前的狗笼。我拦住他,“我不着急,等结束了再去。”
不过他的样子也真不像出来卖狗的,别人都热情地揽客介绍犬种,他却叼根烟,翘着二郎腿,一派比狗还舒服的样子。我不禁有些羡慕。车总指了指后备箱里的折叠凳,我搬了一个坐在他旁边,凳子太矮,膝盖都快顶着下巴,我干脆趴着,用手指逗笼子里的小狗玩。
车总看了眼,“小三爷,你得当心,我这里的狗闻到血味会发狂。”
听完此话,我收回手,正准备问怎么卖的也是烈性犬,却见两个穿公安制服的男人往这边走来。多年习惯,我见到雷子就想躲,脚刚挪的那刻,又停下来了,一没抢二没劫,躲个屁。
那两个雷子细细挑选一番,买了两条细犬,我这才明白,原来车总的买家是公安部门,爷爷的训狗方法看来果真独有门道。
车总见今天饭钱有了着落,也不多留,让我搭手把狗笼装进长安车。我坐上副驾驶,跟着他颠簸着离开下关镇,走的215国道。这条路线如果正式修通,将直达青海格尔木。
这种莫名其妙的巧合,让我本能地有些抗拒。
第76章 76
爷爷的狗场分散建在大理各个区镇,最大的一个位于下关镇向阳村,现在已经变成大理州机关警犬训练基地。车总承的这个最小,在云龙县一个不起眼的山沟里,但爷爷教给他的训狗方法独特,狗极具血性,雷子们可练不出这种好狗,偶尔会找车总买几条充充队伍。
车总叙述这些事时,语气特别平静,不知道是因为他生性如此,还是这些话给很多人讲过,到现在已经半麻木了。
车子经过云龙县的县城主道,车总下车买了些卤味,又继续往山里开。爬了两道坡,才拐进一条小水泥路。他解释说,这条路还是他自己出钱铺的,云南降雨集中,经常冲垮泥路,路没了,没法做生意,连带着狗场里两百条狗都要饿肚皮。
我惊讶于他口中的小狗场竟还养着两百多条。
他看了我一眼,“只有三十条是真正用五爷的法子训的,其他的,都是养着玩。有些人口味独特,喜欢烈狗,我也卖。”
小道开了十来分钟,便到了狗场,我下车一看,才发现这个狗场竟有一个足球场大,硬生生从山体砍出一块平地。好在四周树密,遮住了整个场子,从外面只看得到车总的三层小洋楼。
车总把长安车停好,带着我去小洋楼里,沏了壶茶让等着。我知道他要带小满哥来。
小满哥没拴链,悠闲又带着点慵懒走在车总旁边,细看才会察觉到,它是把自己当人看。一般的狗,会默默走在训狗人身后几步,一是防卫,二是地位高低区别。车总待它很好,脾气都由着它来。小满哥看了我一眼,走过来闻了闻,便趴在一边懒懒地打盹。
车总递给我一只哨子,“小满哥还没见过除了五爷以外的吴家人,你跟它熟悉熟悉。”
那是一只用竹子做成的哨,想到爷爷曾用过这把哨子,我心头有些酸楚。
我吹了两声,小满哥听到第一声那刻,已经翻身跃起,眼神炯炯盯着我,全身肌肉紧绷,在蓄力等待命令。我走过去,让它闻手的气味,它绕着我走了两圈,审视这个突然出现的拥有哨子的陌生人。然后,小满哥摇着尾巴,舔了舔我的手心,乖巧地伏卧在我的脚边。
车总呀了声,“看来还真能认出五爷的后人。”
我在车总这待了三天,夜里常陪他吃卤肉,喝几杯白酒,晕熏熏时,车总说了很多话,但我酒醒后全忘了,只晓得他落了几滴泪。小满哥吃的跟我们一样,不过狗不能吃咸,车总加白水把卤肉的盐煮淡了些。
白天经常有雷子或者各种小有积蓄的商人来访,都是买狗,车总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客人让他介绍,他只翻出一本对应的说明书递过去。这种经营态度让我觉得有些好玩,如果吴山居也适用这招该多好。
第三天上午,有位老人牵了条母狗来配种,车总却没收钱。我问他怎么还有这种服务,车总说,那位老人家一个人生活,靠卖乳狗谋生,云龙县这边的狗场都愿意免费给他家的狗配种,说起来也算是一种狗市人文情怀。
我便蹲在围栏旁,看了几个小时的狗交。车总说我眼里全是羡慕。我瞪了他一眼,“说屁呢。”
狗配完种,车总把我送到下关四中门口,我目送他的长安车离去,再次见面不过几天后。
当天傍晚,我乘飞机前往银川。站在河东机场的土地上时,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里羊肉的香气,这当然是固有印象作祟,但此时此刻,无暇体验风土人情,只能这样欺骗自己,也算到此一游。如果胖子跟着一起来,他一定会找一家极能代表当地特色的饭馆,带我吃喝一遭,吃完抹抹油嘴去洗浴中心舒舒服服睡一晚大堂。论起体验生活,我始终不如他们这些北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