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骗我灵修后一飞升天(72)
听徐长流这么一说,床上的裴奉嵊一拍脑袋道:“爷都给忘了,那日去龙雀山寻当归,幸得你挡了几分剑气,算起来,你还真是爷的救命恩人。”
“你错了。”
“嗯?”
“并非我自愿替你挡,没记错的话,当时我已受了严重内伤,正要避开时,你却搂住化为狐形的我,所以,我的手,才被当归剑气所伤。”
“。。。。。”
“是这样吗?”
裴奉嵊难得蹙眉,口气充满疑惑,随后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时,徐长流带着药包走至床前。
沉默半晌,裴奉嵊目光落在徐长流手背上的那道细细疤痕时,轻咳一声道:“当时,很疼吗?”
“还好,都过去了。”
徐长流声音温静,轻轻挑开裴奉嵊的衣裳,替他清理伤口渗出来的血污。
裴奉嵊还从未与这般安静的人独处一室,以前徐长流是只狐狸,不会人语,任他怎么逗弄都可以,现在摇身一变成俊俏儿郎。
一时之间,裴奉嵊倒要酝酿怎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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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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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流面容生的十分书生气,做什么都慢条斯理,手指细腻细长,连打起伤口的布结都十分好看。
不知不觉,床上的裴奉嵊看呆了。
相比秀气的徐长流,瞧瞧自己,好像真的太糙了。
不是看见裴奉嵊,徐长流都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伤口。
纵横交错,有些可怖。
这次留在裴奉嵊胸口的伤极深,下手的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换药不过两个时辰,纱布被血渍渗透又粘在血红的伤口上了,徐长流试图轻轻将其扯下,才一落手,便见裴奉嵊已是手脚蜷缩,额角都落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出乎意外,一向能忍痛到一声不吭的奉嵊王今日却是连声呼痛。
“长流,你轻点!痛痛。”
嘴上叫唤着痛,眸里全是笑意。
徐长流指尖溢出一股灵力,替他稍微止了痛,将药换上,凝视裴奉嵊道:“胸口的伤,谁刺的?”
裴奉嵊俊容有些苍白,系好衣裳,轻轻倚靠上床头,一声轻嗤道:“能有谁,还不是纳兰桀手下人,爷这回算是见识了,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只会阴险算计。”
徐长流墨瞳情绪难明。
“不是,我是说覆在这道新伤之下的旧伤,看上去已有十几年之久,那时你不过八九岁,谁人对一稚嫩孩童如此心狠。”
闻言,裴奉嵊眼眸低垂,眼尾形成阴影,沉默半晌才道:“也是纳兰桀。”
徐长流温润眸色不自觉有些冷了:“他为何伤你?”
裴奉嵊转眸,目光落在窗外,嘴角弯出一丝冷酷的弧度,裴奉嵊道:“说来也可怜,不过为了一碗别人不要的残羹冷渣罢了。”
“早知道那碗冷饭差点要了爷的命,爷还不如去和街头野狗抢饭吃,毕竟,打不过纳兰桀,还是打得过野狗的,长流,别看爷现在表面威风凛凛,其实不然,我从前睡觉也得防着人的。”
听到此处,徐长流不禁微微出神,眼眸仿佛染上了一丝雾气,隐隐露出的锁骨裹着薄薄的白衣,他此时坐在鎏金龙雕床畔,在窗外雪光映衬下,有种晶莹剔透的风情。
偏偏,裴奉嵊与他说这些时,是苍凉与淡薄。
“有时我就在想,如果当年,父亲没有在桥洞下捡到我,就让我被那野狗叼了去,想必世间再无南溪国主裴奉嵊,只有默默无闻无赖孤儿小烂娃。”
“因你并非老国主亲生,所以,他们才不愿臣服于你?”
“笨。”
闻言,裴奉嵊似乎被徐长流单纯的想法逗笑,他眼眸本是生的邪肆意味,但在徐长流面前,却多了几分舒朗。
此时,裴奉嵊自己都未发觉。
“就算我是父亲的亲子,也免不了于此。”
“那你对此局势,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
裴奉嵊声音透出丝丝寒薄:“杀之,诛之,灭绝之。”
徐长流长居龙雀,从未涉世,更不见人心争斗之中,是何等狠厉残暴。
他此时,不懂。
“若是如此下去,最终,你也会受到伤害。”
“伤己又何妨?”
裴奉嵊眸底流动着寒冰,道:“没办法,是纳兰桀处心积虑处处算计我的命,何况,父亲平生之愿,便是苗若十二部落归顺,我裴奉嵊不介意当这把杀人的刀。”
他自出生开始,半生蹒跚艰辛,终于长到了二十七岁,他是雪中梅,荷中泥,荒原上奔走的孤狼,天光照不进的那片幽暗林间,早已被世俗浸染,而徐长流就如九天散下的雪花一般,最干净不过,最纯洁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