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不通的鬼故事(28)
火花烈烈,烧得肆意张扬,1967年春,广芷楼大火烧毁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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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邪放下《鬼文录》,将从进入魇阵起到至今的画面全部回想了一遍,终于发现那个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破绽,谢长宁的确有问题。
慕邪取出玉兰骨快速看了一遍谢长宁的生活,霍清栀的出现,谢谪接二连三的意外,成了划破紧绷鼓面的刀刃,慕邪只感觉窗外的景色飞速变幻,樱落飞雪,枯荷飘叶,四时循环交替,最终停在了一个莺歌柳春的春日。
1967年,广芷楼烧毁的那年。
一阵剧烈的空间扭曲,慕邪重新回到了广芷楼,被烧毁的广芷楼。
他从深度魇阵里出来了。
一位少年站在他面前,挑衅地挑眉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声道:“好看么?”“好看啊。”
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身后一道剑意划来,少年歪头躲过,灿思悟走过来站在慕邪身侧,温柔地摸了下慕邪的头发,低声道:“找到你了。”
第13章 扒皮画(12)
有美人皮卷埋于地中,触若凝脂,未着笔,染血画之。
广芷楼在铸楼前,曾是一片乱葬岗,因地价便宜得很,才被杏春园这个戏班花两块大洋买下,乱葬岗阴气重,刚修好楼开台唱戏的时候,还闹过几次鬼。
班子里敲锣的瘦子说,乱葬岗都是些野鬼邪神,常年徘徊在此,他们突然占了人家的地,人家自然不乐意,拿童子血喂喂就好了,那时的杏园春,天南海北的一路唱过来,班里哪有小孩,正赶巧碰上了七岁大点的谢长宁背着弟弟来讨饭吃,小孩长得乖巧水灵,嗓子条件也好,索性就收下了,班主到底还是心软,舍不得真放小孩的血,只拿针戳了戳手指,象征性地挤了几滴,兑着水放在戏台上,插着黄香摆了三天三夜。
摆完之后,倒还真没再闹过鬼了,只是定下了规矩,这戏一旦开腔便不能停,哪怕是死在戏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也得把戏唱完。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时放的几滴谢长宁的血,正好养着地底下的美人皮卷,那美人皮卷在乱葬岗下埋了那么久,也算得上是个野神,受了谢长宁的童子血,便养着他,助他一路红了起来,当然这也离不开谢长宁本身的条件就好,被邪气这么养着,便更是红得一发不可收拾。
谢长宁自刎时,还是童子身,他割的是喉咙,是他全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大火烧了广芷楼,喉血顺着废墟一点点沁进地底下,全淋在了美人皮卷上,从此空白的皮卷便有了画,受的是谢长宁的血,画的也是谢长宁。
谢长宁有怨,邪神感受到了这股怨气,化形得更快,不出三日便出现在了古玩店里。
正如慕邪所说,是幅对镜美人图。
图中的美人便生得一张和谢长宁一般无二的脸,只是眼神更加妖冶勾人,比起美人,更像是要吸人骨血的妖精。
第一个看到这幅画的是白枫琛,图中的美人看着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蛊惑地在他耳边低语,“买下我吧,把我带回家,挂起来,成日看着我、捧起我、爱慕我。”
白枫琛中了邪一样,把这幅画买了下来,听信画中人所言,挂在了卧室里,正对着床头,他只要一抬眼,便能瞧见画中的美人。
扒皮画离不开画,但祂能进入人的梦里,祂是一尊邪神,是被广芷楼供起来的神,祂身上流着的是谢长宁的血,祂听到了信徒的怨恨,要为自己的信徒报仇。
“白枫琛。”扒皮画放下描眉的炭笔,将身子转了过来,周围点着异香,能让人失去理智,祂用着谢长宁的脸,勾人地抬起眼皮,赤着脚走到白枫琛面前,将他推到,脚尖点在他的胸膛,“喜欢我么?”
白枫琛没有自己的意识,眼里只有美人,受蛊地痴痴回道:“喜欢。”
扒皮画笑了,将长发往后一撩,露出白皙的脖颈,歪着头呈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知道我是谁吗?”
“谢长宁。”
扒皮画笑得更欢了,伸手握住了白枫琛的下面,眼神一狠,“记得对我做过什么吗?”
“毁了谢谪,错杀了谢谪。”
“毁了谢谪?错杀了谢谪?”扒皮画两眼一红,再看时,瞳孔已全是眼黑,没有眼白,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眼眶内流出行行血来,“那么现在轮到你了,白枫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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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次日一早,打扫房间的丫头推开白枫琛的卧室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众人赶到时,便只见白枫琛手脚弯曲成奇异的角度,肚子上插着一根铁棍,和谢谪那晚的遭遇很像,却是谢谪数倍。
谢谪只是断手断脚,白枫琛的手脚已经扭曲成了不可能的弧度,更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分明是满足感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