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33)
他对着左臂上的伤口按了一下,旋即伸到快要晕过去的赵泽瑜眼前:“人确实并非草木,流血是会疼的,但是比起我知道你想死的时候,一点也不疼。”
赵泽瑾右手抬起赵泽瑜的下巴,凝视着他脸上的神情,不解地摇了摇头:“你为何要哭呢?哥想让你高兴的啊。”
“我觉得你想死的时候都不在乎我疼不疼,这时候应该无动于衷啊,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做出一副你好像很在意我这个哥哥的样子?”
“你不是恨我吗?你应该觉得这还不够,是吧?”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赵泽瑜疯狂地摇头,可体内一流高手的禁制是那般的强大无情,锁住了他每一分想要调动的内力。
赵泽瑾点了点头,“好,那哥便如你的愿。”说罢赵泽瑾左臂上又绽出了第二道伤口。
赵泽瑜伏在地面上,看着他的神明、亲人自残自伤,终于冲破了哑穴,凄厉地喊道:“哥,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我真的要疼死了,我再也不敢了!”
下一瞬,有人破门而入,赵泽瑾反应很快,刚想起身,却被来人一掌切在后颈,晕了过去。
扶着人的周徵看着地上这一片狼藉的血,再看看被捆成了粽子哭得不能自已的赵泽瑜,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左手扶着赵泽瑾手臂的地方沾了一手的血。
饶是他见过再大的场面,这会儿也难免感慨出了一句:“我天,你们这俩兄弟可真会玩。”
作者有话要说:泽瑾:作者,人家走火入魔都是砍别人,为啥我走火入魔是自残?
作者君:因为不可以ooc啊
小瑜:讲道理,我总觉得我这是无妄之灾
作者君:不,你就是你哥的心魔呀
第100章 前因后果
看着周徵到来, 赵泽瑜终于忍不住哭了个惊天动地,有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忧思过重,方才又被点了半天的穴, 惊怒交加, 哭到一半就晕过去了。
周徵:“……”
这么个烂摊子就丢给我了, 我艹你们大爷啊!
周徵无奈, 这秦王府他就知道上一次夜访的那个地方,而且赵泽瑾能在那儿见他, 应该是秦王府中比较安全的地方。
所幸赵泽瑾今日整这么一出本来也都把府兵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周徵一手一个, 竟也还能施展轻功,没叫巡逻的人看到。
周徵是被乘风给叫来的,之前为了话本的流传,周徵没少往安王府这儿送些小东西, 当然这些“精心准备”的小东西都是周徵随便从一个小摊那里一收买过来的,一天送一个专门折腾下人玩。
虽然有驿馆, 周徵还是在京城买了个宅子,圣朝节后就住进去了。乘风不知内情,只知他们殿下并不反感这位淮王的痴缠,还着意记下了周徵的宅子。
上一次赵泽瑜噩梦不醒, 赵泽瑾又被软禁, 乘风病急乱投医, 去寻了周徵, 果真将人叫醒了。
故而这一次乘风发现他们家殿下连带着那几个高手都不见了之时便又去寻了周徵。
周徵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只略一琢磨了下想想最近北燕使臣这一摊子事彻底解决了便知某人现在大抵正被秦王收拾着,当然兴致勃勃,屁颠屁颠地就来了秦王府看戏。
可没想到一来便碰上这么个场面, 赵泽瑜可真是个来讨债的。
他毕竟武功比赵泽瑜高得多,自然感受得到赵泽瑾周身的气息紊乱,当即伸手探了下脉,却疑问地嗯了一声。
他又将目光投向赵泽瑜,瞧瞧他这身造型,当即缺德地笑了出来,从赵泽瑾桌案上拿了纸笔开始描描画画。
赵泽瑜也没受伤,只不过是急火攻心,不过一会儿便悠悠醒来,感受到周身束缚懵了一下才想起晕过去之前的情景,急忙转头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赵泽瑾和一脸奸笑的周徵。
他急得很,看周徵这看戏的模样就更来气了:“赶紧给我解穴啊。”
周徵这才放下纸笔,嘴边还带着可疑的笑,走过来一边给他解穴一边道:“哎呦我去,你们这俩兄弟可真逗,我听你在那儿喊的还以为秦王是真下狠心收拾你一顿、都给你打得求饶了呢,没想到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难怪你平常一口一个‘我哥’地叫着,他还真是疼你。”
赵泽瑜恢复了内力,将绳子崩开,一脑门官司。现在他都没空想他哥醒后他们两个如何交流,先急忙去看赵泽瑾的伤口。
周徵在一旁懒洋洋地道:“放心,他比你有分寸多了,死不了,也没什么大事。”
这位爷想必是修习过人人喊打秘籍,一张嘴便让人想揍他。
赵泽瑜念在是此人及时将赵泽瑾劈晕才结束方才那样诡异的场面,按住手上跳动的青筋,问道:“我哥这是怎么回事?”
将赵泽瑾扶正,周徵一只手抵在他后心运功,另一边“哼”了一声:“问你自己啊。”
周徵心中暗暗感叹:赵泽瑾这样一个性情这般豁达的人竟给逼成了这样,赵泽瑜倒是十分有能耐。
不过想想也是,这心魔的根子早在上一世就埋了几十年了,这一世看似有赵泽瑜在,应当能抑制赵泽瑾的心魔,但实际失而复得,局势又不安定,对赵泽瑾的心魔反而是更大的推动。
人是这世上最健忘的,亦是这世上最长情的。
周徵前两世早见过人世百态,为自己找借口是人之常情。大多数健忘之人不过短短数年便恩义尽忘,甚至受人恩惠后反而恩将仇报;而大多数长情之人长得不是恩,乃是恨、是怨。
从这种角度来说,赵泽瑾在皇位上几十年竟从未忘记这个以骨血助他登上皇位的弟弟,并且怀念悔恨到活生生弄出了心魔,倒也算是个万中无一之人。
因而蛰伏并不断壮大的心魔平时赵泽瑾还能以理智压制,偏偏赵泽瑜又来了这么一出。
更雪上加霜的是,周徵和赵泽瑾一样都达到过武学宗师级别,故而深有体会:人修习武学,其实有二,相辅相成却也相互制约。
一者为内力,一者为境界。
他们现在有了前世记忆,悟出的境界自然是在的,可是身体却是年少时的身体,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寻常有悟性极佳的天才会出现境界比之相对应的内力要高上一层的情况,虽有些头重脚轻,但也无甚大碍,因为领悟的境界自会帮助心法运转、使内力加速增长。
有时高手过招若是受伤重了也会出现内力暂时跌落的情况,但因为内力曾经达到过那个层级,只需将伤养好后打坐静养,很快便能恢复内力。
可应当还从未有过他们这种境界一瞬间比内力高了数个层级的情况。
周徵上一世的时候便有过这样的感觉,当时他的内力运转得极不稳定,分心花了两三年的功夫才适应这种情况,不至于在过招中出什么岔子。
赵泽瑾却是回来刚三个月,这三个月中想也知道他得忙着天下为局,忙着坑皇帝坑英王,根本没时间提升内力,这一回遭心魔反噬,走火入魔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赵泽瑜一脸自责,周徵“嘶”了一口气:“行了,这也不是你想的,以后你护好自己的小命,少整出点什么事让他操心,比什么都强。”
“秦王自控能力当真极强,”周徵接连按过赵泽瑾周身几个穴位,“走火入魔之人往往经脉中内力横冲直撞、波涛汹涌,使其时时燥郁难耐,性情大变,暴戾难忍,尤其对引起其走火入魔的诱因格外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