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134)
“而他走火入魔有两三日了,能硬挺着一切如常地正常把北燕的事情解决才对你发作,还能忍住不伤你对自己下手,世间罕见呐。”
这倒也是因为赵泽瑾的心魔大半是因为后悔自责,这才导致这部分情绪放大后会出现自残这种行为,以这种悔恨程度,赵泽瑾没一刀攮死自己也真是自制力极强了。
不过这赵泽瑜现在还没回忆起他上一世干的那些事,这赵泽瑾的心魔隐情也没法跟他说,只能这么糊弄过去了。
想起方才赵泽瑾根本不听他解释,赵泽瑜愁得要死:“你还没说这走火入魔能不能恢复呢?”
周徵点头:“能。我发现他方才给自己放了些血倒是使得他这奔腾的内力又稍许平缓了,他自己也一直在控制梳理经脉,以他的坚韧,维持原状不难,但……”
赵泽瑜快急死了,催他道:“但什么呀?”
周徵好生欣赏了一番这小崽子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脸色,才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赵泽瑜:“……”
这不完蛋吗?他哥但凡现在能正常沟通,今天也不至于闹到见血的地步。他哥现在动不动就不让人说话,看着他就激动,这要是每次他们想交流一下他哥就得见一次血……
他愁得用头抵着墙:“我看我在这儿就是刺激他,不然我还是别在他眼前碍事了吧。”
周徵点头:“好啊,那你信不信再待几日你就能亲眼看见都城禁卫军同室操戈围困皇宫、秦王篡位,弑父杀弟?当然这个弟指的是赵泽恒。”
赵泽瑜愣了下才道:“你的意思是我哥已经策反了一部分禁卫军?”
周徵:“……”
重点是这个吗?
好在赵泽瑜赶紧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我得一直在我哥旁边待着?”
周徵冷笑一声:“你说呢?祖宗,你那要死要活的都把他刺激成这样了,他醒来后看不见你在身边,还不直接把京城掀了?”
“那这不又回来了吗?我哥现在听不进去我说的任何东西,就觉得我在骗他,你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都无法沟通,还怎么医?”
“还有,你说让我时刻在我哥身边,难不成晚上嫂嫂回来,我还在他们卧房里杵着吗?我怎么跟嫂嫂解释?嫂嫂现在还有孕,难不成我还能告诉她我哥走火入魔啦?”
周徵手下利落,接连打通几大要穴,缓缓收工,对赵泽瑜一点都不同情,嘲讽道:“自作自受。”
说罢便起了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便不理赵泽瑜了。
周徵仿佛是个如何打趣如何开玩笑都能受得起、都不放在心上的洒脱人物,是以赵泽瑜从未得到过这种待遇,想了一会儿才试探道:“你……也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瞧出我生气了?”言罢,咔嚓一口将一颗酥糖拦腰咬断,看得赵泽瑜腰身一疼。
这若是还叫不生气,赵泽瑜委实想不出这人生气时是什么样了。
他和周徵随便惯了,两人相处模式便是鸡飞狗跳,相互拌嘴的损友,是以周徵这一生气,赵泽瑜本就焦头烂额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好半响才想起来之前那次他们确然是不欢而散的,当时周徵虽承诺帮他言语间却似乎气得不轻。
这人也太记仇了罢。
然而别无他法,赵泽瑜硬着头皮道:“周公子胸怀宽广,自然是不会生气了,是我,钻牛角尖,自作自受,污蔑您的人品,我活该,我小人之心度……”
他话没说完,却被周徵打断了:“算了,别说了。”
赵泽瑜一句话说了一半,咽回去就瞧见周徵脸上比方才还阴的神情,不知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很快他就没时间想这些了,周徵道:“秦王这个样子,所有他特别在乎的人,最好都不要离开他身边时间太长。而且我方才虽为他运功打通他几个淤堵的关窍,但他这种偏激的状态可能还会持续几日,你瞒不住。”
“我观秦王妃是个能担得起大事的人,还是将事情同她说吧,秦王这回要歇息一段时间,府内外调动也需要她。不过……”
“不过什么?”
周徵带着看好戏的跃跃欲试,语气欢快地道:“以秦王现在这种状态,你若是说服不了他,不能让他真正相信你悔改,到时今日之事必得重演,说不得便要将你又绑了放在房中时刻监管着,到时秦王妃也在,你的脸要丢没啦!”
赵泽瑜:“……”
他能不能现在就将这货揍得满头包,叫周无由先把脸丢尽了?
念在可能还会用到周徵,赵泽瑜按捺住了自己的手。
尚且不知自己的脸逃过一劫,周徵接着怜悯地看了赵泽瑜一眼:“对了,说起走火入魔,必定要向秦王妃解释起因。上次我见秦王妃也拿你当亲生弟弟,你说她知道你这种找死的行为不生气的可能性有多少?”
赵泽瑜觉得自己要不还是重新投胎吧。
第101章 狗咬吕洞宾
秦王妃对赵泽瑜素来温柔如长姐, 又因其年岁未尝比赵泽瑜大上几岁,故而有时二人也算得上玩伴,但这不代表赵泽瑜便真能将她当成同龄玩伴, 有时候他也挺怕嫂嫂发火的。
他现在连他哥都搞不定, 再来一个嫂嫂, 这不是要命吗?更何况, 他可知道,有的时候嫂嫂才是那个生气生得绵长极了、极不好哄的人。
赵泽瑜一把抱住自己的头, 闷闷地道:“周无由, 前几日你怎么不拦着我啊?”
闻言, 周徵呵呵两声,毫不留情地道:“就你前几日那个魔怔样子,好像四大皆空,随时能给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的样子, 我拦你有用吗?再说,有我在, 就算阿赫巴,想在我手下要你的小命也得掂量掂量。”
“你在京城,皇帝老儿一直想要你小命,但你若是对北燕说愿意和他们合作, 阿若那不会动你。虽然卧底也很困难, 但和有一个喜怒不定的皇帝来比, 未必就那么危险。”
周徵说了这么多, 赵泽瑜这会儿才明白其思虑深远,心中既感动又愧疚,对他拱手:“对不住,谢……”
他话没说完, 周徵便“嘶”了一声:“别谢,别煽情,我鸡皮疙瘩都要下来了,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想做的,和你没关系。”他对着床上努了努嘴:“你要是想让秦王彻底好起来,你还是想想怎么和他说吧。”
“你想想,他这又和你们那个陛下虚与委蛇的,之前还不顾打破平衡可能会招来皇帝老儿更深的忌惮,也非得要进一趟诏狱来将赵泽恒拉下。他这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你和他媳妇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这么苦心筹谋的,结果,你嘛,可倒好,这冲动劲一上来就寻死觅活的。他本来内力就比境界低,这头重脚轻的就容易出事,你这一伤他的心,他不走火入魔谁走火入魔?”
“我要是他呀,我也不想听你说话,表面上撒娇卖乖,背着人肆意妄为的,谁信你谁傻子。”
赵泽瑜低着头挨训,听他连珠炮似的嘚啵了半天,才道:“那你还信我吗?”
“信。”
对他这般笃定的回答,赵泽瑜却迷茫了:“为何?”
因为从始至终你从来都没瞒过我骗过我什么,坦诚得近乎残忍。
“你骗的是秦王又不是我,我为何不信你啊?”周徵嗤笑一声:“再说你现在这点城府可嫩得紧,想骗我再练个几十年吧。”
“哦对了,秦王识人本事和我差不多,我能看出来的他也差不多,你要是心里还有点求死的念头就别说话,要不然一眼就被他看出来之后你就算真悔改他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