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鱼的故事(4)
上天注定了我们如此不同,相互吸引。
我们的相遇和分离,这一切,我相信都是命中注定。
那一日,我们就这样拉着手,匆匆上了楼。
后来她告诉我,她其实早有预谋,从一开始就想要认识我,结交我。
我笑着将一颗糖果塞进她嘴里。
心里偷偷笑着说,我又何尝不是呢?
所有的萍水相逢,倘若不是双方早已试演了千万遍的阴谋,那它不过是一次擦肩而过罢了。
而在那个年龄,女生之间的爱,可以毫无芥蒂地从见面第一次就牵手,从牵手就结下了永不能解的缘。
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她来到我家,我把最爱的水钻发夹送给了她。
她偷偷告诉我,她暗恋着班上的某个男生。
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
她喜欢着一个人。
我也喜欢那个人。
后来,我们每日的话题中,这个男生占据了一半。我们给他取了一个代号,叫L。
当我们谈论某个不知好歹的同学时,他是梁竹。
当我们谈论那个隐秘的,偷偷暗恋的男生时,他是L。
L与我们是同班同学,确切地说,他就坐在我左手边斜上角,不到一米远的距离。
我和鱼天天讨论他。
他就静静坐在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们口中极少出现梁竹这两个字,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不断重复的一个词,便是这个带着爱慕隐秘羞涩和悸动的单词。
L,一个甚至不被他本人所承认的名字。
我们偶尔泄露一些对话,他也许听到了,认为我们偷偷暗恋着其他班,或者外校的某个人。
他对自己就是L这件事一无所知。
这也是我和鱼为他起这个代号的用意,我们可以无时无刻地讨论他,甚至在他面前讨论他。
无人知晓,我们是在讲一个怎样的暗恋心事……
L从来不主动跟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说话。
他的朋友们天天同我们俩玩笑,他从来只会在一旁或者沉默,或者礼节性微笑。
有一次,我跟一个L玩得比较好的同学聊天。
聊到开心时,我讲了一个笑话,逗得那个人前俯后仰。
在此之前,L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带着耳机听音乐看书,被我逗笑的同学忙伸手拉了拉L。
“喂,你赶紧过来,给你听个笑话!”
又回过头忙不迭对我说:“你快给他讲讲,他刚刚没听到,可笑死我了。”
L有些疑惑地看过来,取下耳机问了一句,“什么?”
他的视线很快从我身上扫过,似乎不愿与我对视,最后落到了那个朋友脸上。
“哎,你听她讲,我讲不好!”那朋友忙把任务推到我身上,硬让我讲。
我在心里暗骂这个家伙,做什么不好,让我给L讲笑话。
无奈当时的情景,似乎别无他法。
我只能假装欢快地,把同样的笑话重复了一遍。
讲完后,该同学继续无比捧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笑死了,可笑死我了!”
我僵着脸尴尬地假笑。
L偏头看着我,表情淡淡,似笑非笑。
我当时心想,天,他是不是觉得我蠢毙了。
当然,最蠢的是制造这一切的那个家伙。
我和鱼曾经认为。
L一定是不喜欢我们的,一个都不喜欢。
因为分明是同班同学,他却从来不主动与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说话,从来不会。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和鱼毫无压力地约定,无论将来L喜欢上了我们之中的谁,都不能影响我们姐妹的感情。
鱼很是肉麻的说,亲爱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在一起。
我也笑着说好,更为幼稚地说,咱们拉钩,一辈子不变。
在那个被书本学业所围绕,内心的情感纯真又充沛的年代,我们就像那些夏日绽放的一簇簇玫瑰,永远需要被爱浇洒,才不至于枯萎或死亡。
我们不需要去思考如何生存,不需要为前途作出选择,我们只需要学习、考试,然后在此之外,努力填补那可青春期躁动不安的,渴望着被爱的心。
于是在每日的交换日记上,我一遍遍对鱼写着,鱼,我爱你。
远甚过对L的喜爱。
我原本以为,L只会是我们共同的一个虚幻的梦,他不会真的影响到我们。
然而一切的变化,都在我们各自与L真正有了更为深入的交集之后。
友情和爱情,从此成为是青春时期无法摆脱的伤与痛。
我有了他的企鹅号
初一时,Q忽然风靡起来。
在那个年代,贪玩的学生们开始率先玩起了Q。
我和鱼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商铺各买了一个企鹅号。
在那个连注册账号都不会,智能手机也没有的年代,要在MP3里下载音乐,还需要支付一毛钱一首的下载费用,十首歌,就是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