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鱼的故事(3)
我和鱼只是其中之一。
我们在中学时期相遇,一拍即合成为形影不离的姐妹,并像无数个老套的故事中那样,不约而同的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梁竹。
夏小鱼说:“梁竹这个人,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我点点头,第一反应是古诗里面形容翩翩公子,竹之一字,确实配那个安静的白衣少年,“竹,这个字很好啊,像他。”
夏小鱼立马摇摇头,不赞同地竖起了食指摇晃,“错!”
“错了?”
“是梁。”夏小鱼说,“既是冰凉的"凉”,也是冷冰冰的“竹”,整个人薄凉透顶了。”
说完后夏小鱼还大叹一口气,“不值得,不值得!”
“那你怎么喜欢他?”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他的运气。”夏小鱼一本正经道,“若是咱们不喜欢他,他什么都不是。”
“你是在生气?”
我想起那天值日的时候,鱼分发作业本时,拿着一本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作业本捏在手里,大声地喊梁竹的名字。
梁竹好半天才取下耳机,看了她一眼。
然后动作干净利落地起身走到她身边,拿过作业本就径直回到座位上,继续塞上耳机看书。
途中,他一句话也没对鱼说。
这当然是有些无礼的,鱼的满腔热情就像洒向一块冰块上一样,半点没有燃起火花。
“他凭什么对我那么冷冰冰的?”她说这话时气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更觉有趣了,轻声轻语地说道:“他对谁不是这样?”
鱼轻哼了一声,仍旧不高兴地评价他道:“他对谁这样,也不该对我这样,对姐姐也不行。”
她倒是知道把我也算进去。
“那怎么办?”我故作迟疑,道:“要不换个喜欢的人试试?”
“好呀,哪天他喜欢上我了,我一定一脚踹开他。”
“就怕你舍不得。”我笑得前俯后仰。
潜意识里认为,鱼对他的喜欢是不亚于我的,我也不再提及,所谓禀性难移这桩事。
梁竹的性子,从来不针对我们的。
在那个时候,我们的青春就像散发着浓烈香味的玫瑰,又像一场灼热的夏日狂欢。
但浓烈和狂欢终究只能是短暂的。
在经历了当年的种种后,我最终学会了平淡,并认真地相信着,这就是我经历了过去种种后的成长。
人一旦长大了,再炙热的爱,都将归于平淡。
我们暗恋同一个人
我一直坚信,鱼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孩。
那片原本灰暗的世界里,因这个笑起来明眸皓齿的少女,接而出现了一个安静清冷的白衣少年,以及另一个穿着球衣的不羁男孩。
我的世界,从此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第一次注意到鱼,是在学校操场里上体育课的时候。
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讨论着学校哪个女生长得好看,鱼就站在我对面,笑着听我们说话。
最好看的分明就在我眼前。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眼角一颗泪痣,漂亮得很难形容。我仿佛撞见了画中走出来的女孩,正笑脸盈盈地看着我,美好得不够真实。
我终于忍不住,笑着对她说,“你长得真像个洋娃娃。”说着还用手比划。
我很少当面夸人。
但鱼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改变了我。
“真的吗?”她有些惊喜,歪头看着我,“像吗?”
“嗯。”我点头。
围在一起的姑娘太多,旁人时不时插话,我和她再没有单独聊天的机会。
然而,她仿佛对我的赞美感到十分开心。
观察力一向十分敏锐的我,注意到她后来一直偷偷瞄我,好似想同我说话。
即将下课时,围在一起说笑的几个女生渐渐散去,早操之后是去音乐教室的音乐课。
我想起自己没带书,赶紧要回一趟教室,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过头。
望着在原地踌躇,欲走不走的鱼。
“你要上楼吗?要和我一起吗?”我忽然开口问她。
她脸色一喜,忙不迭跟上来,“好啊好啊!”
好像对于这份召唤期待已久。
当时的日光有些晒,楼外树影斑驳。我站在楼上回头看她,她仰起脸望着我,半只脚踩在楼梯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招手,唤她上来。
“啊对了,要吃苹果吗?还有酸奶。”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开始翻衣兜,把仅有的好东西分享给我。
“好的。”我对她笑。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对话。
她的声音清脆好听,我常常称赞她声音甜美,像银铃。她回说,我更喜欢你的声音,是像海水一样温柔、令人沉湎。
她像风,像被春风拂过的花;我像水,像海边波澜起伏却归于静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