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春风(10)

作者:周伊水

周伊水说:“苏轼在政治上属于旧党。苏轼、欧阳修、韩琦、范仲淹、司马光等属于旧党,以王安石为首的属于新党。”

我说:“司马光旧党?难怪后来否定王安石变法。”

周伊水说:“苏轼反对王安石变法被贬,后来旧党重新上台,苏轼被召回京城,但是没多久他就请求外调。他认为王安石变法中也有好的部分,好的应当被承认,不好的要反对,可是他们居然全盘否定。”

我说:“感觉他们那一批人,很有骨气,一身正气,对人对事公平公正。”

周伊水说:“确实。那样一群人,创造出那样一个时代。宋朝是一个非常爱惜人才的朝代,前所未有。皇帝跟当时最了不起的文人之间情谊深厚。宋仁宗一直没有子嗣,欧阳修跟他建议最好先立个继承人,还举了例子,宋仁宗听取了他的建议。他们忠心耿耿,一方面希望朝廷好,一方面也希望百姓好,为此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并付出了代价,不过命运待他们并不薄。有一天,苏轼深夜离开大殿的时候,宋仁宗把殿上的蜡烛取下来,给他照路。后来到了宋哲宗时期,有一天,苏轼深夜离开便殿的时候,太皇太后——这里不是指曹氏而是高氏——命令侍从撤下御前金莲烛送苏轼回去。太皇太后那天晚上问苏轼:‘你知道你为什么连升几级,升得这么快吗?’苏轼说:‘承蒙你和皇上的厚爱。’太皇太后摇摇头说:‘不是,你之所以升那么快,是因为先帝欣赏你,只不过他还来不及重用你就死了。’皇上指宋哲宗。先帝指宋神宗。据说宋神宗曾经拿着苏轼的文章不停地说‘奇才啊奇才’。宋仁宗就更喜欢苏轼了,欧阳修录取了苏轼和苏澈后,宋仁宗曾经对别人说:‘我替我的子孙选了两位宰相。’后来苏轼虽然没能在宋神宗和宋英宗时期被重用,但是在宋哲宗时期时来运转,非常被器重。这主要是高氏英明。宋朝前期也就是北宋时期,不仅皇帝英明,连后宫也出现了两个具有贤德的人,曹氏和高氏。或者不止两个,是三个。这么跟你说,也许你就明白了。宋朝的江山是赵匡胤打下的,从周主宗训那里夺来的。那时候对方年幼,皇太后也就二十来岁,根本无法掌握朝政。赵匡胤很轻松就篡位了。赵匡胤就是宋太/祖。有一天赵匡胤的妈妈也就是杜皇太后对赵匡胤说:‘你作为一国之君,一定要做个明君,如果你贤明,那还好说,假如昏庸,以后你想要恢复成一个普通人去过平凡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赵匡胤表示自己要做个贤明的君主。杜皇太后又问赵匡胤:‘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做君主吗?’赵匡胤说:‘是母亲教育得好,托祖宗和母亲的福我才能做到君主之位。’杜皇太后摇摇头说:‘你之所以能够做君主,是因为你遇到了幼主,假如当时的周主是个成年人,皇权稳固,你是没机会的。同时你的兄弟和朋友帮了你很大的忙,所以,以后你一定记住,立继承人,不要立年幼的孩子,要立成年人。将来你的皇位要先传给弟弟光义,再由光义传给光美,最后才能从光美那里传给你的儿子德昭。’赵匡胤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德昭是原配贺氏生的。贺氏死了之后,他娶了彰德军节度使王饶的女儿王氏,后来立王氏为皇后。王氏替他生了第二个儿子,德芳。王氏死了之后,赵匡胤虽然喜欢花蕊夫人,但最终还是立了左卫上将军宋偓的女儿为后。赵匡胤答应了杜皇太后,同时赵匡胤的结拜兄弟也是最好的朋友赵普也发誓一定监督赵匡胤这样做,于是杜皇太后放心地走了。”

我说:“赵匡胤有一个好母亲。”

周伊水说:“嗯。她是宋朝后宫里面第一个具有贤德的女辈。后来赵匡胤真的把皇位传给了赵光义。赵光义就是宋太宗。宋太宗本该遵照母亲的遗训把皇位传给弟弟赵廷美,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宋太宗即位后赵光美改名赵廷美。”

我说:“为什么没有传给赵廷美?”

周伊水说:“也许怪赵廷美,也许怪宋太宗,或者怪其他人。宫廷里的事,自古以来就离不开离间和猜疑还有相互残杀。杨守一等人密奏说赵廷美蓄意谋反,太宗说:‘我死后皇位就是他的,我现在都还健康活着,他急什么呢?’于是削了赵廷美的官爵,后来又把他降为涪陵县公。最后赵廷美病死了。宋太宗原本应该是想遵守母亲的遗训的。后来赵德昭自刎,一年后赵德芳病死。”

我说:“看来宋太宗只能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了。”

周伊水说:“他确实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赵恒。赵恒就是后来的宋真宗。宋真宗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赵祯。赵祯就是后来的宋仁宗。宋仁宗的皇后郭氏,由于后宫争宠什么的,本来要打别人,却打在宋仁宗脖子上,留下了抓痕,吕夷简趁机鼓动宋仁宗废掉郭皇后。孔道辅劝吕夷简说:‘皇上和皇后就相当于我们臣子们的父母,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我们应该尽量从中调解让他们和好,而不是从中作梗,让父亲把母亲赶出家门。’不过这些话对吕夷简没起什么作用。郭皇后被废,然后在生病的时候被阎文应毒死。宋仁宗后来娶了曹彬的孙女,并立曹氏为皇后。宋仁宗死后曹皇后变成了皇太后。因为宋仁宗没有儿子,所以他把皇位传给了宋太宗的孙子的儿子。宋太宗有个孙子有很多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叫宗实,四岁时被曹氏领养,赐名赵曙,并在欧阳修、韩琦、司马光等人的建议下被立为储君。储君就是王位继承人的意思。宋仁宗死后,赵曙继承王位,他就是宋英宗。宋仁宗是北宋时期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皇帝,长达四十几年,而宋英宗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只有三四年。宋英宗即位后,曹太后遵宋仁宗遗嘱垂帘听政,辅佐宋英宗。有一个叫任守忠的宦官,他一直希望宋仁宗能够立一位幼主,这样他好效仿宋太/祖把江山给夺了,宋仁宗立了赵曙为储君后,他担心赵曙太聪慧英明,无法让自己心想事成,于是在赵曙即位后,他开始挑拨已经是宋英宗的赵曙和曹太后之间的感情。时间长了,曹太后和宋英宗之间开始相互怀疑相互猜忌矛盾越来越大。有段时间宋英宗行为古怪脾气暴戾,与曹太后之间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有一天,曹太后在听政时向韩琦和欧阳修哭诉,说自己和宋英宗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并说了宋英宗的一些不是。韩琦就跟曹太后说:‘皇上生病了,所以言行举止有点失常,等他的病好了,就不会再这样了。皇上相当于你的儿子,你相当于他的母亲,儿子生病了,母亲难道不能忍让?’欧阳修说:‘你服侍了先皇很长时间,以前嫔妃之间争宠,你都是淡然处之,人民都说你具有贤德,都敬仰你。现在怎么在这件事上无法宽容了?’欧阳修接着说:‘我们做臣子的,要在外面奔忙,辅佐皇上,而你作为母亲,应该对皇上的健康负责。’曹太后说自己也替对方的健康担心。欧阳修又说:‘你是一介妇女,我们臣子是一介书生,今天国家之所以这么稳定全都是因为皇上健康在位。’于是曹太后不再做声。过了几天,韩琦去后宫拜见宋英宗,宋英宗对他说曹太后对自己太刻薄了。于是韩琦就跟宋英宗说:‘舜从尧那里继承了皇位后以孝而闻名,难道自古以来除了他别人都不孝吗?当然不是。母慈子孝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根本不值得称道。如果母不慈,子依然能够孝,这才是大孝。也许你还不够爱太后。’宋英宗听后有点被触动,于是开始去曹太后那里请安并且为自己的各种行为举止而道歉。曹太后原谅了他,说自己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从此冰释前嫌。后来有一天,韩琦拿着十几件事去给宋英宗裁决,见他都处理得特别好,于是到曹太后那里,告诉她宋英宗已经具备了独立能力,说自己年事已高应该退休了。曹太后说朝廷里面不能没有宰相,韩琦不可以走,应该退休的是自己,说以后不再垂帘听政了。韩琦问她,什么时候撤帘。曹太后说不选择日子了,立刻撤吧。见没有人做反应,韩琦立刻跟銮司仪说:‘太后都说要撤帘了怎么还不行动。’于是銮司仪赶紧把帘撤了。从此以后实权回归宋英宗手里。曹太后是宋朝时后宫里面出现的第二位具有贤德的女辈。宋英宗死后宋神宗即位,曹太后成了太皇太后,宋英宗的皇后高氏成为高太后。宋神宗时期王安石比较得宠。其实宋神宗是个英明的君主,只是被蒙蔽了,比如说青苗法,王安石告诉他民间百姓都欢欣鼓舞举手称赞,于是他就信以为真了,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民间百姓叫苦连天。后来民间的真实状况被反应到宋神宗那里,他很震惊,立刻废了青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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