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落花时节(10)
华祺被选为劳动组长得到了班里大部分同学的支持,虽然我们大家在一起学习的时间才只有一年,但是我们中很多同学都多多少少地得到过华祺的友谊和帮助,于是在华祺的分配下完成我们每日早晚的劳动就成了一件很自然的事。直到学期期中考试为止,我们班已经获得过五次劳动红旗,其中有三周这面可爱的红旗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可爱的教室。
天渐渐冷了下来。每晚放学,尤其是上了三节课的下午,天色已经开始笼下一层雾蔼。尽管阳光还在一束束地从云里泻到地上,可那已是日暮西山的最后景象,走到家里的我和华祺仿佛有了一些披星戴月的味道。遇到我要去歌唱队的那些天里,我们便不得不带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在晚上回去的时候穿在身上。而在冬天临近的这些日子中,华祺仍然和从前一样与梅田田一起做功课等我回家。
那个星期三,我们上完下午的第二堂课放了学,华祺留在教室做值日,而我便去了歌唱班训练。周三的值日生里正好有我们班两个男生王小川和徐强,徐强是个体育尖子,而王小川却是班里垫底的倒数第一。因为倒数第一什么都不行,王小川平生也就最佩服徐强这个振臂一呼,全班男生皆应的头号强人。
本来华祺在他们中间也是颇有影响力,生性比较爽快的徐强虽不太喜好华祺那种柔软缺乏阳刚之气的性情,却也是一直将他当成好朋友来看待。华祺有帮他功课的时候,徐强就有为他出头的时候。然而这一天不巧的是,以往一直都等到全校走光了学生才回到学校来找华祺的梅田田却突然出现在我们教室的门口。
王小川看到隔壁班不受人欢迎的梅田田来找华祺,又是一副非常熟悉的模样,他满身的调皮神经便一齐统统地跳了起来。他大步跑到教室讲台上,对着教室里剩下的同学挥动手里拿着扫帚的胳膊膀子大声地喊:“哟哟哟,新闻,有大新闻咧,那个跳河变成神经病家的找上咱们班华祺啰,赵思佳,赶紧去叫赵思佳来瞧一瞧,她的小祺哥哥跟别人好上啦。”
徐强猛地拽下王小川,拍他脑门骂了他一声,又走到华祺身边,说:“华祺,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她妈是那个啊。”华祺说:“她妈是什么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她功课不好找我帮助一下而已。”徐强呵呵一笑,又说:“那那个,赵思佳知道吗?”华祺说:“知道的,怎么了徐强?”徐强搔搔脑门又傻笑了一下,说:“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但又不敢说。”华祺点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徐强把华祺拉到一边,小声说:“华祺,你跟赵思佳这么好,学习活动都在一起,现在你跟那个人好了,那以后让赵思佳来帮我做作业,课外活动的时候也跟她一起玩好不好?”华祺看了他两眼,说:“可我不知道佳佳愿不愿意帮你。”徐强推搡着他说:“那你跟她说呀,我跟她说会难为情的。”
我结束训练回到教室,梅田田走了,华祺身上背着自己的书包,手里拎着我的书包正在门口等我。回家的途中,他告诉了我徐强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我一时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到第二天来到学校听王小川在教室里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梅田田昨天来找华祺的情形,一气之下,冲到徐强的桌子旁把他桌上的书本全捋到地上,指着他大声骂说:“你个坏痞子,为什么要我教你做作业,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玩,以后不准再叫小祺跟我说你的坏心思。”
在我转回身的那一刻,我看见徐强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
足球场里的报复
华祺的成绩好,品德好,但是他从未被评上过“三好学生”,因为华祺的体育很糟糕。华祺小的时候很少生病,几乎没有去过医院,偶尔有几次的小感小冒,也只是吃了点药便复原了。所以华叔从来没有想过要带华祺去医院做体检。
一年级第一次的体育课,体育老师教我们学做操,华祺学得很快也做得很流畅,那时老师以为华祺会是个很好的学体育的材料。华祺也因此而感到很高兴,每每地有体育课,他都能积极地配合老师的教导尽可能地做到最好。可是后来一次的体育课,体育老师要我们分队跟着他绕操场慢跑,男生在前女生在后。位置在第二排的华祺在跟着老师跑完半圈以后却突然脚步慢了下来,排在他后面的男生跟超了上去,老师却没有发现他掉了队。当老师再转完半圈回来时,他发现华祺一个人弯腰站在那里喘息。
从这以后,体育老师放弃了他曾经以为的体育苗子;不再被老师关注和提拔的华祺也一起熄灭了心里对体育有过的那份激情和渴望。尽管一直在努力,可每一次考试的勉强及格终于让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书本知识的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