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书叙心(26)

作者:杨简之

副官不便回答,只说着:“你只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这便相当于是回答了,细妞明白。这些年,在街道工作的日子里,她差不多已经混成了一个人精。

或许是谄媚,也或许是为了添油加醋,细妞给了母女二人的下落的同时,还数落着这二人的不是。“嗨呀,张副官,你来问我,就是问对了。你是不知道,那对母女是怎样的人啊,简直一个比一个还魅,惯会勾引拖累人的。还好晚慈擦亮了眼睛,从深沟里自拔了。否则,就要叫那小妮子给祸害了呀”。

副官有意味的看了言行夸张的细妞一眼,仿佛已看穿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抑或是恶趣味。他对细妞和颜母女的过往不感兴趣,得了答案,冷哼一声,便往出走。

......

夏家。

“哦?你是说,那个姓颜的女孩,也在姝玉当知青的地方?”

“这不奇怪,爸,咱们市很多知青都下乡去了那边。姝玉和晚慈他们的学校离得不远,所以插队的地方可能也不远”。

说完,夏启昌轻叹一声,短暂的想到了颜言死去的父亲,然后闭上眼睛,说到:“作孽啊”。他看着地板,停下了踱步。

当初,颜言的父亲曾发现夏启昌借他安排进实验室的后辈不仅能力有问题,还在品德上有很大的问题。于是他拒绝了他们的强力拉拢,成为夏启昌的亲信,并且打算举报他们在工作中的弄虚作假。夏启昌发现了颜在偷偷的搜集证据,于是便从出身问题上打击颜父,间接的导致了他的死亡。在得知颜铭淙死讯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有一丝震动,但随即便被切身利益所带来的喜悦冲淡。夏主导了颜死前快要完成的项目,更名易姓,为自己获取名利。夏时不时的会想起颜铭淙为自己辩解时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是夏的人,抑或是屈服于夏的人,颜逐渐的感到无力。再后来,夏便听到了颜在家中病故的事情。如果不是夏的污蔑,颜也不至于得不到治疗。每每想到此,夏都会告诉自己:“不怪我,是他自己不懂审时度势。再说了,生病死的,与我何干”。

夏的内心深处,总还是感到一丝理亏的。

如果说颜父的死是他间接导致的,他内心也觉得跟颜家的纠葛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所以并没有以同样的方式攻击颜母。但事到如今,为了女儿,他却要再次出手,威胁一对孤儿寡母。

他猛的摇摇头,防止自己深陷这样的自责,然后和书令互通计划。

“你去告诉晚慈,如果他执意不回头,我就举报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这样,不仅是他,就连姓颜那孩子,也吃不了兜着走。再告诉欺负你妹妹的那家人,他们不是在当地知青办有很大的关系么?叫他们去找姓颜的那女孩,联系晚慈,让他放弃”。

“双管齐下。可是爸,姓王的能帮我们吗?”

“帮不帮,妈的,他儿子欺负了我闺女,我现在豁出去死咬他,也能咬他半死”。夏启昌又怒了,他感到备受侮辱,恨自己现在没能力找公道。他一向睚眦必报,但是他更爱惜自己现有的羽毛。所以他是能等的。

......

晚慈在思考,如果夏家人逼迫,他是否要将姝玉的秘密公之于众。他很难想象如果真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祖父此时也将晚慈盯的更紧了些。虽然他也同样的没有办法,但是他却害怕晚慈莽莽撞撞的随便出去捅破大人物的秘密,也顺带将自家的不幸宣说出去。丢弃脸面,更使老爷子感到恐惧。

晚慈拒绝同夏家人见面,见面一定没好事,所以他一直拖着。于是夏书令便又大摇大摆的走进聂家,连同收获了晚慈邻居们的各式眼色,有羡慕,也有嫉妒。

夏书令知道,晚慈一家,出于种种原因,并不敢轻易的说出姝玉的事。走进聂家,晚慈叫他滚出去,但是他却自说自话,指着窗外围观的邻居,提议同晚慈单独说话。晚慈无奈,只得答应,以避免祖父再次受到伤害。

书令将一封未封印的举报信扔在桌子上,避重就轻,又自我蒙蔽的说:“小聂,话,我真的已经说烦说累了。我家做的再不地道,也明明白白的给你提供了前途和机会。你要是觉得‘这次’受了委屈,将来你和姝玉结婚,有了孩子,也就好受些了。我们姝玉,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这事情没商量。你话也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把你拎过来的东西一并拿走!我说过,我不怕破罐破摔。你要敢再做些什么,我也不怕把你妹妹的事情捅出去”。

“你不想知道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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