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书叙心(25)
不能给家族“蒙羞”,这一向是老人家最看重的事情之一,晚慈直接说到了点子上。老爷子仔细点点头。
这时候,却有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是邻里邻居的几个人走进来,纷纷的说恭喜:“哎呀老爷子,晚慈,真是恭喜你们了。”听说晚慈和夏家姝玉已经领了结婚证,如果不是老太太的事,早就办喜酒了。可惜老太太没能看到。老爷子,恭喜您”。“哎呀你们可能更不知道,老爷子可能就要抱重孙子啦,我昨天去家属医院看病,看到姝玉从四楼出来,我问她,她还脸红呢。这怕什么,都领证了,现在讲究简朴,好多也不办喜酒的,那不就已经是夫妻了吗?”“是吗,那晚慈真是有本事,这下子,既成家了,也立业了!”各人有各脸,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同,但是都很意味。
“重孙”——这两个字真是当头棒喝,老爷子差点背过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也有说风凉话的“咳,你看,我家定文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能找到能到家的千金,所以到现在,大学也彻底不指望去上了”。她本来还想调侃些什么,但毕竟还有老爷子在,所以点到即止。
老爷子手捂着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无异于自当笑点。不说实话,以后就要一直被夏家拿捏。老爷子决定冷静冷静,他挥挥手,晚慈很领会的告诉来人,老爷子不太舒服,应该是要吃药了,要休息,所以很恭敬客气的送走了来人。
祖孙两人坐在一起,终于明白了今天夏家的来意。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商量是一,广而告之,让邻里都知晓,他们两人已合法领证,是更重要的二。毕竟晚慈从头到尾的拒绝,和揭开姝玉的秘密,都让她觉得此时需要给聂家来一剂强针,让他们不服不行,所以姝玉告诉父亲:“您没有必要再单独见晚慈,劝他了,他都已经说出让我打胎这样的话了,他甚至根本不承认那天的事”。
所以今天夏启昌才拉下老脸,大摇大摆地来看亲家,间接的宣告夏家主导的这场已经“合法了的”喜事。几天前,书令出主意让姝玉可以开始定期去家属医院做产检等等,如果让人看到,就跟来人说早已领证,只是办喜酒因为老太太耽搁了许久。孩子的月份越大,姝玉的身子弱,就更吃力,一直偷偷摸摸去别处小医院看,总是不好的,不如就来晚慈家的家属医院,离两家都近,大大方方,反而看起来“身正”且合理。将来摆酒,只不过是补摆。这样,就能堵住众人以后的质疑和闲话。
这真是一步好棋,但是其中一个下棋的人,双夏的父亲,在回到家中之后,却坐在沙发上,怒目盯着两个孩子,质问:“夏书令,你刚刚在聂家,是什么反应。就算聂晚慈有辩解,你也不至于给捂上嘴送旁屋,到我走后才放出来。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夏书令有些无措,他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是反常不当,但那正是下意识中不愿暴露秘密的本能反应。毕竟父亲还不知道绝对的真相。
夏父见儿子不说话,便转过来问刚从房间走出来的姝玉:“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聂晚慈听我说你怀了他的孩子后,立马就开始激烈的辩解,表情当中根本没有逃避或者羞愧,也没有赖事。但是你哥哥却立马给人堵上嘴,好像生怕他多说一个字,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
知子莫若父,但质问的话必须回家再说。
兄妹俩面面相觑。僵持了许久之后,突然,姝玉跪下了,脸上全然是恐惧和委屈:“爸,都是我不好”,她不敢继续去说,于是看看旁边的哥哥,期望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自己能少受一些责难。
了解了真相之后,夏启昌又恨又气,他恨女儿不中用,白白吃亏,生气子女一直蒙骗自己,也恨自己现在已经从位子上退下来,即使没退,也没机会,没能力替女儿向那个该死无情的人报仇。毕竟地位悬殊。
既然事情已经做到这份上,就只能将错就错。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家白吃暗亏的,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第19章 知青小报
街道办里,细妞日复一日的度生活。在过去的年头里,她的官职并没有一点升降。但她的丈夫却因为单位停摆而无法工作,后来便在细妞的“关照”下找了个机会办理内退,早早的开始退休生活。细妞,现在成了她的家里的主心骨了,她越发的嫌弃自己的丈夫无能。日子正枯燥着,生活就为她送来了乐趣。
夏书令的命人找了过来。他们来原是为了询问颜言的母亲和颜言分别在什么地方,然后想办法钳制晚慈。来人虽然本着三缄其口的原则,直奔答案而去,但还是叫细妞猜出了些猫腻。晚慈和夏家女儿的婚事在大院里已经传开了,但此刻却有穿军装的人过来询问颜言母女的详细下落。她壮着胆子问:“你是夏家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