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白和他爱情的后现代纪录(18)
“简直一派胡言,教坏下一代。生活哪有那么不堪,纵然它就像是臭水沟里漂浮的青菜叶子,但它还不是顽强泛着鲜亮的绿色?刀丛中觅小诗,无论如何,不失去希望才是我辈最大的希望。”
我越说越澎湃,索性不等他们插话,便一路澎湃下去了。
“今天,乃至于将来,我都不会丢失对美好追求的信念,因为它是人活着唯一的真相。所以,现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哪怕是天崩地裂,鬼哭狼嚎的情势,我都要不留余地地直抒胸臆,我要大声地呼喊,我要没心没肺地坦诚,我要宣告这世上纵然是最好的无间、离间、反间也无法阻挡的将要喷薄而出的话语。”
我顿了顿,擦掉嘴角隐约泛起的唾沫。众人也忙趁着此隙间补上了一口气。
我继续。
“请架起你们高贵的耳朵聆听吧。那边的那位MM请不要嬉皮笑脸,我是非常严肃的。我现在就要以其实我是个演员这么认真的态度告诉大家,我喜欢她,我要满怀希望地追求她。”
于是,接下来,我转身直接将陈述词对准了暖暖。她瞪着眼睛,装得很无所适从。
“没错,我喜欢你,从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我要说得就是这车轮滚滚也碾不碎的三个字,我——爱——你!!”
我说得咬牙切齿,字字入骨三分。
我相信这三个字的力量,足以震慑当场。
但就在众人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发生细微变化的时候。
巴士突然就“砰”的一声轰响,然后就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夹杂着急烈的刹车嘶叫声,车子停在了路边。
有人还惊魂未定,司机大叔忙回过头来解释,是车胎爆了,非他之故也。
怎么会爆呢,有人自我思考地嘀咕着。
这一小声嘀咕,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众人开始纷纷将狐疑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我就奇怪了,干嘛都看着我啊?
老者这时就出来发表总结报告了:“看看吧,你那倒行逆施的行径,让一切为你所见的事物都发指到了什么地步。”
言下之意,莫非是他们认为我是引发这起意外事故的肇端,仅因为我说了那千锤百炼的三个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在这股势头还没形成气候,司机大叔便开始在车头催促大伙赶紧下车另谋出路并强调车资的分文不退。
众人只得带着不满的情绪鼓鼓囊囊鱼贯而下。
经过我的身旁,对我的鄙夷自又是不可少的。
但我神经之强韧,也不是他们几个眼神便可击溃的,一番厮杀,谁也伤不着分毫。
茶壶还磕在座椅上没半点回魂的征兆。暖暖试图要搀扶起她那硕大无朋的身躯,却是有心无力。
我一看,展现我人性光辉的时候又到了。于是也不含糊,上前假惺惺地道:“咦,她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活蹦鲜跳的?”
暖暖气苦道:“还不是你!”
“我?怎么会是我呢?”
“你赖也赖不掉了,便是你。”暖暖肯定道,“她有个忌讳,是听不得宝藏这类的字眼的,否则就会痴迷成这样了,你看。”
我随眼望去,果然见茶壶又一个激灵,随之双拳握得更紧,目中星光也是一片大炽。我正觉得有趣。
却听暖暖接着又道:“以往只要我喊喊她父亲的名字,她也就会回复过来了,可这次不知什么缘故,竟然不起效用了。”
“为什么要喊她父亲的名字呢?”
“因为姐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她老爸。她老爸很凶的,所以从小就留下了什么阴影。只要一喊她老爸的名字,就刺激到了她某条神经。不过,看这次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了。”
我一听,坏了,倘若这茶壶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岂不是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要承担责任永世与其为伴。OMG,想想就有些后怕,我忙扑过去,抓住茶壶的肩膀一阵猛摇,嘴里嚷着:“侠女,侠女,快醒醒。”
暖暖气道:“喂,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转头泪光点点地道:“那怎么办?”
“先帮我把她扶下去吧。”还是暖暖比较有大将之风。
总算是好不容易把茶壶折腾到了车下。
然而接续而来的事情才是最伤脑筋的。
怎样才能把茶壶从她的精神状态中拉回来呢?
暖暖决定继续用她的文字疗法,我当然提不出什么妙笔生花的建议,于是依计行事。
茶壶像一个充气的巨型娃娃,我们不得不把她安置在路边花圃的围栏旁,然后开始寻找一切可能带有恐吓性质或者空头意味的词条来刺激她。
从略含隐性暴力的饭勺、汤锅到残酷刑求辣椒水和老虎凳,从国际品牌本拉登再到国内某些喜欢极端造势的空多头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