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归(44)
哎,明明是只万年狐妖,奈何美得太空洞…
第35章 鼠仙
继今上踏春遇刺还没过去几日,京中谈资便换了话头,原是暂居京中的洛氏嫡女,家中要与远在边境的将门丁氏议亲,那家大公子不远万里兴冲冲上门来拜见,却被洛小姐三番五次拒之门外,实在是…哈哈哈哈,实在是意料也之中,情理也之中。
此事闹得如此,却非星沉本意。
本来星沉就以“病”告假,躲了踏青之事。可不曾想远在老家的父母,那么快便为自己说了门亲事,更想不到的是,这位丁大公子快马加鞭赶来京中,这洛氏的家书都还在路上呢。星沉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就又“病”倒了,却不是故意唐突的,然而转头却与演月出门听了回说书…
其实此时洛府无主事之人,星沉尚居闺中,不见也是应当。让流言四起的,怕还是丁大公子他自个儿。
其一,丁氏一门,三代以内白手起家,又远在边陲,镇守重镇,陡然与洛氏这样的世族联姻,关键是还联成了,难道洛氏嫡女久居京中不是为了入宫为妃?这实在是很经得起推敲;其二么,便是这丁大公子丁已辛的样貌,用街头巷尾流传的话说,当真是一脸“尖腮绿豆眼儿”,配不上那人高马大的威武背影。也难怪,星沉只是依礼避而不见,就被人误以为是嫌弃夫婿样貌寒酸。
如此一来,倒叫星沉心中难安。若是本就不相干也就罢了,偏这位也是昔日仙僚,十二生肖之首的鼠仙,日后回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啊。星沉也曾听闻当年下界的仙僚中有鼠仙,又听府中嬷嬷闲话,便从样貌上推断了七七八八,隔日邀演月听说书实则也是为商量此事,却不料众口铄金,叫那位丁大公子连驿馆和客栈都不敢再住,只好跑去往日旧部家中落脚。
赶巧,这位旧部竟是顾清辉那位远房族兄,忆欢小姑娘之父。难怪演月出门前还听两娃娃没事讨论老鼠长啥样儿。不就是住在小姑娘你家中,那位怪叔叔的样儿。
星沉到访之时,院门开着,看右手边灶间里头,忙忙活活的两人,应是长居于此。那闲坐院中看落花,无所事事之人,便是鼠仙了。
“星沉拜见鼠仙,前日冒犯仙长,实数唐突,今日特地登门谢罪。”星沉老老实实拱手下拜,宽大的的衣袖之下,只看到一双磨了边角,半旧不新的锦靴。
面前之人似是犹豫了片刻,回了一礼将星沉虚扶而起:“无碍,本就是受人之托,趁着进京的便利,顺便前来照拂仙子一二,是在下想得不够周全,贸然上门,失礼了。”
谈吐有度,温文尔雅,不是都说贼眉鼠相,一身小家子气么?
星沉抬眼望去,确是尖尖的下巴,小小的眼睛,许是因着长居边陲不慎讲究,笑起来露着两颗门牙,竟还有些孩子气,可怎么看,也不至于像谣传的那样不堪。莫不是,那日的看客都瞎了眼?
“敢问仙长,可是受…司命星君所托?”
鼠仙颔首:“仙君说你下界纯属受人牵累,你若不想历这凡间七苦,不历便是,自有他来替你安排。只苦了那牵累你之人…咳咳。”
鼠仙自觉话说多了,可星沉心中只觉实在对不住司命,哪里还会在意其他。他且自身难保,却还是托了故人前来护她。星沉一再追问鼠仙司命近况,却听丁已辛贼贼地道了句“天机不可泄露”。
言语间灶台内一对夫妻端盏而出,一边招呼丁已辛用饭,一边打量星沉。丁已辛简单引荐一番,星沉便已被淳朴好客的白氏夫妇留在了饭桌上。不想这一顿饭下来,却叫星沉明白了丁已辛的流言从何而来。
说来好笑,就看丁已辛人高马大,却双手捧个玉米棒子,大口大口塞得满嘴,嚼得飞快,便觉对面宛如坐了只小仓鼠。莫不是当日在洛府大门口啃了果子或是糕饼?这吃相确是不太合京中规矩,这才被好事之人如此污蔑的吧。星沉暗道“可爱”,却思忖如此形容一个领兵点将的男子,总归不大妥,便强忍着不去想仓鼠的样子。
终究是一顿饭,了却心中纠结,星沉无需再为亲事忧心,还与鼠仙约了改日登门的日子,宾主相欢。
回程路上,星沉瞧见马车上备的糕点,便又想起鼠仙吃饭的样子,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连日来的惴惴不安,总算过去,她就知道司命会有办法,这里是人间啊,是他动一动笔,就能瞬息万变的地方。
只是,在那不可泄露的天机里,他可还好?
第36章 酒后真言
演月提着两坛子越州陈酿,乘着今夜好月色,预备灌倒顾清辉,诈一诈他那不能说出口的秘密。这越州陈酿,初尝香醇,后劲却是极大,且性温祛寒不伤脾胃,于顾清辉这多年的病秧子再适合不过了,千里迢迢从奉启南境寻来,可是花了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