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上位记(95)

作者:陆非马

“你们女人……”韫和掐在腰肉上,赵君湲嘶地一声,l挑着眉梢,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久不见他做声,韫和抬头乜他一眼,“怎么叫兄长伯执?”

想了想,应该是宁戈的表字,不过他这个字却是早有耳闻,冥冥之中,似是老天早有安排,韫和抿嘴笑道:“你定猜不到,会有这样巧的事!”

赵君湲摸了把她的手,“说来听听。”

袖口起了褶,韫和抻了抻,“是太子婚宴上,渤海翁主随口提到两句,认识一个叫伯执的人,知道我手上的痣。”

未嫁室女不轻易出闺阁,手这样隐私的地方,有什么记号,只有亲人密友知晓,外男怎会清楚。

赵君湲微笑,“伯执在渤海王的宫邸掌宿卫一事,和渤海翁主常有来往,岂能不知……“他迟疑了一下,没再继续往下说。

韫和没在意他话里是否有话,脑袋里还想着兄长要办什么事。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兄长忽然现身京城,朝野会震动,陛下更会震动。作为先太尉的独子,兄长要承的,是那位皇帝陛下的猜忌和杀意。

那位陛下的作风不磊落不光明,是骨子里的卑劣,他在暗处使招,兄长在明,是没有优势的,因此兄长在遍布荆棘的大梁拼杀出一条血路,走到陛下面前,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要杀要留,痛痛快快,不必使那些阴诡手段。

这个法子看似鲁莽,但是有他的道理。

韫和将手搁进他肘弯里,环到腰身后束上腰带,“我支持兄长的决定。”

她踮脚戴上粱冠,赵君湲掠去她额头的乱发,“不愧是兄妹。”

韫和抬眸一笑,“这话只对一半,我们是兄妹,还是猛虎周国公的嫡孙。翁翁的手段如何,你心里有了底。是不是很后悔。”

赵君湲握拳抵唇,很轻地咳嗽了一声。

韫和垂目系上剑璏,接过红蕖捧进来的佩剑,浑身一阵疲力,喘口气都累,“往日着装不必动手,便觉累得不行,如今亲自动手,倒真是费力,怪不得要那么多人来伺候。”

红蕖在旁取笑,“夫人总算体谅奴婢们的辛苦了。”

韫和哼了一声,埋头扣上了佩剑,又佩戴好玉组,小脸已是香汗涔涔。

赵君湲按住剑柄,嘴角噙笑,低头吻在扑扇长软的睫毛,捏捏她的脸,“我走了。”

韫和红着脸颊,见红蕖避出去,柔软的手臂抱了他的腰。

赵君湲从未料到自己会有这一天,软玉在怀,色令智昏,一路疾行出来,上马挥鞭,史宁戈在后面急喊也没回头。

卯时一到,里市按时开放,铺肆陆续打开做生意,食肆热腾腾的蒸饼新鲜出炉,佣工匆忙吃了朝食去赶早工,朝官身后跟着掌灯牵马的奴仆,优哉悠哉踏在去朝参的路上。

朝殿前灯火映御沟,点卯应卯,朝官们无一缺席,皇帝跟前的侍御却步履沉稳地走进来宣告,陛下临时决定了免朝,又点了几个朝臣的名字,入议殿去协助岐王监国豫政。

梁帝罢朝是常态,诸臣司空见惯,互相调侃着也就陆续散去。

侍御拦下赵君湲,请他到明光殿里走一趟,“陛下等着问话呢,宋国公可别再迟了。”

这话听着平淡,其中的内容就有点意味深长了,附近还没散去的臣僚表情各异,小声嘀咕起来。

赵君湲面不改色地应下,落在后面出来,在兵器搁架上取出自己的佩剑,一人突然过来狠狠撞了下他的肩,整个架子一个猛晃,险些砸下来。

赵君湲掀了掀薄唇,漫不经心地佩上剑,瞥了眼,果真瞧见赵胥甫气急败坏的一张脸,“叔父外放几年,历经周折调回京城,想必有许多话要和侄儿详谈。”

“谁是你叔父!”

赵胥甫咬着牙,眼睛里燃着一簇火,“威吓命官,延期缴旨。赵君湲,你好样的啊,你要作死没人拦着,别来牵连我们。”

赵君湲觉得好笑,低头端详着剑柄上硬朗的细纹,“叔父作死的时候,尽往侄儿的头上推,那会儿怎没想到划清界线。如今侄儿落了单,叔父便要将自己干净摘出来。”

“恕侄儿直言,叔父滚在泥潭里,白衣污了,再难干净。”

赵胥甫是软骨头,为人贪生怕死,做官做到这份上,没混出什么名堂,口袋几个银子还全孝敬出去,四十好几身上叮当响,便从他母亲那省,妻子嫁妆里抠,窝囊得让人发笑。

他以为他是谁,背靠曹国公,献几个粗陋俗气的宝贝,就以为官位坐稳了。

“我若是倒了,叔父就能独善其身了不成。”

赵胥甫不如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人笨嘴笨,几句话就气得脸红脖子粗,铁了心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我好不好没你的事,你给我老实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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