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炤炤(15)
鸣翠扯了我的衣服,指了指前面正奔驰着的两匹马,“小姐你瞧,那是不是贺公子?”。我顺着她指尖一瞅,果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马要出场啦~
☆、小竹马与飒公主
鸣翠扯了我的衣服,指了指前面正奔驰着的两匹马,“小姐你瞧,那是不是贺公子?”。我顺着她指尖一瞅,果真是他。
他今日着了一身墨绿的别襟金丝虎纹烫底骑服,素黑色的高腰长靴,腰上照旧系着他那块宝贝的紧的青白玉的玉佩。
此时他双脚正蹬在马镫上,侧弯着身去用马球杆够那地上的木球。旁正冲出来一位姑娘,想必就是清河公主,一顶褚红的金线勾的鹤纹胡帽在阳光下格外瞩目,身上带着些普通女儿家没有的阳刚,这阳刚却在绯红的短袍马甲的映衬下生出些别样的娇俏。
她脚上蹬了一双红色的短靴,又用黄线勾了花,腰上别着一把短刀,刀柄上的小颗金刚石瞧的人晃眼。“好一位公主,这就是皇室气派罢。”鸣翠在一旁感叹,我亦暗暗称奇,“清河公主着实气度不凡,倒也不似传闻那般。”
我见她俯身用腿夹了那匹马,全身几近贴在了马背上。“驾!”骏马的步子快了不少,离木球也越来越近。骏马还在跑着,就在这时她踩在马蹬上站了起来,左手牵了缰绳,右手又抽了马儿一鞭,“驾!”
我倒吸了一口气,她这种剽悍的骑法我还真是见所未见,一旁的鸣翠也忘记言语,只直愣愣的看着。
马儿吃痛,拼了命的往前跑。一阵马鸣响彻,却是清河公主左手使劲儿提了那缰绳,就在贺齐朗的马球杆要落在木球上的那一刻,他停了停。
说时迟那时快,清河公主以一个倒挂金钩的方式斜立了去,马球杆一伸,两者相碰,“咚”,声音极大的传遍了马场的每个角落。
贺齐朗顿了顿便笑了,叫了声“好”,顷拉住马匹跳了下来。
清河公主快速调整了姿势,准备从侧方下马。可她年龄尚小,力度掌握不均,恰马儿又发了狠,跳下来是一侧脚晃了晃,但极快的便稳住了身形。
贺齐朗牵了马匹迎了上去,“公主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这‘马上飞燕’的美名果真实至名归。”。
清河公主不予置否,微微一笑便抱拳道,“贺大哥承让了。”。正说着便把马球杆递给小厮,松开一圈缠在手上的缰绳。
“小姐,这清河公主左脚好似不大方便。”鸣翠瞧出了端倪,朝我轻轻开口。我也瞧出些许不对,遂拉了她的袖子,“我们过去看看。”。
贺齐朗正系了马绳往过来瞅,用力地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少许日子不见,他又愈发挺拔了。
如果拿见过的少年与之相比,李瑾阙初看时白白地给人一种阴郁沉闷之感,像是不布星辰的夜空;贺齐朗则极为爽朗,如同带着灼日的蓝天。
“给贺公子请安。”鸣翠也是许久未见到,语气中微带着点上扬,贺齐朗手一挥,“不必多礼啦。”。
“扬灵!你来啦。”贺齐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口,眼睛似天上的太阳般闪着光亮,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脸。
扬灵是我的闺中乳字,父亲怕我年幼多病,便取了“灵”。后又读《楚辞》,对母亲说,“扬灵者,扬帆也。远航驰骋,是极好的。”便取了这个字来。除家人外旁人是不知道的,听他如此叫我,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和他嬉戏的光景。
“贺齐朗,这才多少日子不见,你高了不少嘛,不过这肤色倒是也黑了些。”我用手拍了拍他,奈何他比我高一个头,我只能拍到他的胸口。
贺齐朗还想再说甚么,公主已经从马厩旁走了过来。
“薛炤见过公主殿下。”我侧了侧身站在她面前,朝她拜了拜。“奴婢拜见公主殿下。”鸣翠站在我的身后也行了礼。
清河公主略有些诧异,右手紧了紧腰间的短刀,声音倒是清脆的紧,和刚才马上的语调完全不同,“你就是薛将军的女儿么?起身吧。”。
我盯着她的手瞧了瞧,手心中隐约有几条被缰绳蹭出的红印儿,除此外却是如葱节儿似的光滑平整。素白色的深衣之上套着一件绯红的短袍马甲,也是用金丝绣了暗纹的。
我直起身,发现她也正半含着笑瞧我,双目似含着秋波,颊上如两抹烟霞,额前沁着点汗珠,直顺着到了鼻尖两侧去。
她鼻尖略生的翘,鼻根中间却是微微高出一点,像极了驼峰形状,一笑时带着两个梨涡,是极明丽的。
待她一侧身时,我才发现她脑后竟又垂了两束小辫下来。
“你也快起来吧。”她指了指我身后的鸣翠,接着从腰间掏出一块绢花帕子来擦了脸,“薛将军的英名我早有耳闻,只是未得时间前去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