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炤炤(16)

作者:浅浅宜酩

“我也久闻薛将军有一爱女,去岁中秋晚宴去的迟些,只远远的瞧了一眼。月前母后在宫中设了宴,我亦未曾去。今日再得见,果然仪表不凡。”她笑着拉了我的手来。

母亲说我年纪尚幼,以前的宫宴年会,她也一应用怕我生了事端故不带去宫中的由头留了我在府上,只怕至今在多数贵女公子们口中也还留着个“惹祸精”的名号。

中秋家宴我并未见她,却也不知为何,今日瞧见她便生出些莫名的亲近来。与传闻中的感觉不一致不说,就是她那马上的气派,我也是打心底里欢喜的。

只是听她无意中提及月前的宫会,心下还是禁不住一紧,复又感到那日池水的冷彻。

“公主殿下马上英姿,薛炤着实佩服。”抛却杂想,我瞧着这个和韶灼差不多身量的人儿,心下对她是一阵暗叹。

她只笑着,和贺齐朗一左一右的夹了我便走。未走几步她面上便一紧,“嘶”的轻哼一声。贺齐朗见她停住不动骇了一跳,“可是身上哪里难受?”。

清河公主摇了摇头,“怕是刚才下马时伤了腿脚。”顷一说着便把左脚往前伸了伸。

“快先坐在那边的草地上罢。”我拉着她的衣袖,让贺齐朗扶了另一侧去,鸣翠在身后小步跟着。

我轻摁了摁左脚面,她吃痛般的一缩脚,“可是有旧疾?”。

清河公主低低开口,“上月在宫中左足不慎崴伤,大概是还未好全。”,贺齐朗左右为难,“我去请疾医来!”。

“这个时候疾医怕是都不在府上,去外边请来是很费时间的。”我拉住了他,示意他别急。

我暗自思索,突生一计,“贺齐朗,你家有酒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酒,等等...你的意思是,好好好,我这就去拿。”贺齐朗先是一副恨我不成器般的无奈模样,而后又了然般,转身便朝马场外跑去。

“要上好的蒲黄酒!”我冲着他的背影喊。“知道啦!”

清河公主望了望远去的贺齐朗,又瞅了瞅我,笑着说,“你俩真有意思,你不唤他兄长吗?”。

我将她左脚的短靴脱下,掀开裤脚一看,果真肿起一块,入目是一大片红。

“自打我小时候就没唤过他兄长,他也惯着我。”我瞧她盯了踝背也不言语,就又接着说,“这是一个老方子,以前看大哥用过。他那时从练兵场回来总带着伤,便是用拿蒲黄酒涂了,效果是极佳的。”。

约莫着没多久,贺齐朗派了他的小厮闻风送了蒲黄酒来,“贺齐朗呢?”我有些奇怪,竟连几步路也懒得走吗?

“我家公子说,这种场面,他不方便在场。教我拿了来便也回去。待会儿公子再来寻你们。”我和鸣翠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他的实诚劲儿又上来了。

清河公主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今日多谢你,以后多来宫中走动。”。

我蘸了蒲黄酒轻轻往她脚面上涂,她深吸了口气,末了又道,“你来教我使枪,我和你一道去打马球荡秋千踢蹴鞠,宫廷御膳也是极好吃的。”。

“好呀,之后一定去宫中寻了你去顽。”我冲她笑笑,上了最后一点酒,替她放下裤脚。

“我来吧。”她从我手中拿过短靴,细细穿了,与我和鸣翠一道出了马场。

☆、赠礼

刚出马场,一位着淡黄宫裙的小侍女远远地便已朝这个方向张望着。见清河公主出来忙跑了上前,作势要搀扶着,“公主这是怎么了?”。

清河公主摆了摆手,“无碍,左足稍有些不便。”末了又往旁里瞅了眼我,“这位是忠武将军、都护之女薛炤,刚刚幸有她在旁想了法子,我才得缓。”。

小侍女走上前来弯了身子拜了拜,“奴婢珊瑚见过薛小姐,多谢薛小姐的施术。”。

我瞧着面前这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倒是格外乖巧,“快起来罢,我也不是医者。公主只需多加休息,加之药膏涂抹着,过些时日便可。”。

清河公主抚了抚衣袖,从腰间掏出一物要递给我,“把手心儿拿出来。”。我乖乖地伸出手板心,却不知她要作甚,只瞧了那物什一瞬也不眨眼。

清河公主语罢便放了一块中间带着圈儿的云纹样小器件在上头,我盯着瞅了好几眼,须臾便反应过来,“这是...骨韘?”。

我以前看过爹爹摆了一件相似的物件在书房里,却是玉质的,常见他把玩了来。却见这一物与之又不甚相似,骨制的不说,就连两边延伸开来的纹路都别致的紧。心下了然,自知不是凡品。

清河公主抬眼朝我笑了笑,用拳将我的指节全握住那韘,清脆的又开了口,“这是鹿骨韘,用了去岁秋猎时三哥打来的雄鹿制成的。今日便赠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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