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126)
“你要真放个辣妹我还不紧张了,一脚踹下去不就完了?可,可你把他……我还没准备好呢。”
“准备什么?”
“父子同床。”
付荷面不改色:“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一劈两半,只能把你们放在一张床上照顾。另外,你叫他大饼脸我不反对,不过他长得真的好像你。”
史棣文被噎了个死死的。
付荷又一次打开史棣文的衣柜,给自己挑了一身,背对史棣文更衣:“今晚我不走了。”
史棣文眸子一沉:“付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除了照顾我这个病人,还有其他原因吗?”
付荷转回身:“我错了。”
史棣文不明所以。
付荷垂下头:“是我让自己从小到大都活在‘不光彩’的阴影里,活了个草木皆兵。我没办法选择我的父母和家庭,所以一直想在我有选择权的地方尽可能清清白白。可是我错了。”
“我听不懂。”
“我错在对你没有选择权。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别无选择地想和你在一起。”
付荷再抬头,双目因为湿润而亮晶晶的。
那一刻,史棣文肠子都悔青了。
就因为他发着烧,他就对她把话说重了。他明明知道她的心结,知道她的父母给她塑造了怎样的童年和价值观,却还是“强求”了她,强求她给他时间,强求她昂首挺胸。现在好了,现在她负荆请罪来了。
后来,付荷端了水,拿了毛巾回来。
卧室只留有一盏壁灯,昏黄而朦胧。
体力不支,再加上受熟睡中的厚福的传染,史棣文的眼皮越来越沉。
付荷仔仔细细为史棣文擦拭了脸、脖子和双手,并非装腔作势地蘸一蘸了事,也不蛮横,而是力道刚刚好地为他抹去了汗渍。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了一个地方。
一个发着烧的人,双唇上裂开深深浅浅的纹路,泛着扎手的白皮。
付荷一冲动,俯身吻住他。
免不了百感交集。
她想着,她出生于大好的年代,有着双全的父母,也谈了一段两段的恋爱,却在假惺惺地独立着,说男人可有可无。她想着……她只是怕没人爱罢了。可明明有,这几年明明有他对她不可自拔,为她上进,为她拒绝更好的女人,为她保驾护航,甚至为她变得不像他。
史棣文缓缓张开眼睛:“怎么又哭了?”
说的好像她是个爱哭鬼似的。
她抵着他的双唇:“我乐意。”
付荷在上,主动权在握,辗转,鼻尖擦过他的鼻尖,再辗转回来。他的舌尖还有药物的苦涩,告诫她他还是个病人。
终于,史棣文接手。
他才不管他还是个病人,欠高了头颈,迎合付荷。
直到二人的眼珠不约而同地转向厚福所在的那一侧……很好,厚福醒了。
很好!他们的儿子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热吻。
史棣文后脑一沉,落回了枕头。他将被子往上一抻,盖到眼睛下。这算什么?缩头乌龟?
付荷则若无其事地将脸侧垂下的长发别回耳后,然后蹑手蹑脚爬到了史棣文和厚福的中间。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厚福的翘臀,一边哼唱摇篮曲。她试着用之前在医院对付付有余的那招——催眠,来对付此时的厚福。
可惜,之前付有余是装睡,此时的厚福连装都懒得装。
憋了半天,厚福嗷的一嗓子,拉开哇哇大哭的序幕。
付荷一把抱住他:“嘘,嘘,妈妈在呢,乖。”
史棣文将被子盖过头顶,他是不是嫌厚福吵另当别论,当务之急是别作为一个“大坏蛋”吓到厚福。
厚福哭得差不多了,又想起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想起要保护妈妈了,他哪里懂得男人和女人抱着啃是什么鬼?只当是妈妈受了欺负,便翻过付荷这座大山,一把掀开了史棣文的被子,要为妈妈除害。
史棣文下意识地伸直一条手臂,顶住厚福的额头。
如此一来,厚福的两只小短手我挥,我挥,我再挥,死活沾不着史棣文的边。
“臭小子,不认识我了?”史棣文一副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样子。
厚福一愣:“妈妈,爸爸?”
付荷踌躇。
毕竟她这一点头,事关厚福的人生。
得不到妈妈的首肯,厚福又开始对史棣文龇牙咧嘴。
史棣文不爽:“你有没有主见的?什么都问你妈?真不认识我了?还不如小时候,越活越抽抽!”
这下好了,厚福豁出去了:“爸爸!”
史棣文手一软,厚福栽了下去,喷了半天口水的小嘴儿湿哒哒地盖在了史棣文的脸上。
良久,史棣文扒拉开厚福,口不对心:“臭小子,你属喷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