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也太难了吧?(127)
付荷并没有给厚福讲过爸爸和妈妈二者之间的关系,或许是天性,又或许是在上海时,保姆钱阿姨的喋喋不休立了功,总之,厚福在定性了史棣文的身份后,便和他化敌为友。
付荷坐在床中央,厚福一头扎过来,她将他打横抱在腿上,他便静静打量史棣文,没两眼,便又入睡了。
史棣文鸡蛋里挑骨头:“我长得是有多催眠?”
“他困。”付荷一语道破。
付荷将睡熟了的厚福撂下,平躺在这一对父子的中间。
史棣文将被子分给付荷一半。
被子下,他握住她的手。
付荷偏过脸,心血来潮:“你能叫我小荷吗?你都没叫过我小荷。”
史棣文皱眉:“太肉麻了吧?”
“就一天。”
“肉不肉麻跟几天没关系。”
“那一句,就一句。”
“不可能,有一就有二。”
付荷不满地嘁了一声,将脸别向另一边。
史棣文投降:“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蚊子立上头。”
付荷打了个激灵:“是太肉麻了,你当我没说过。”
史棣文却来劲了:“小荷,小荷,小荷……”
付荷捂着嘴笑个不停。
后来,厚福睡了个无法无天,小小一个人儿,独占了大半张床。付荷和史棣文不得不……但也可能是求之不得地抱作一团。
再后来,付荷问了史棣文乔先生和于家的关系。史棣文说,有钱人和有钱人的交际,不过是双方皆为了多一条腿走路。
付荷求教:“乔先生托关系都托到我这里了,我还当他无计可施了。”
“无计可施?”史棣文轻笑,“他对我一声令下,我不是半天的工夫就拿下了于烨?”
“说说你和于烨的交情。”
“没有交情,只有小把戏。我找了几个渠道,杜撰了于氏集团的□□,接着我出面,把这事儿给摆平了。这里头的关键是,于烨在商场上以老实闻名不假,但老实不等于傻,不等于连这种小把戏都识不破。所以他只是将计就计,上了我的桥,和乔先生一拍即合。”
“除了人以群分这一点,于烨另有所图?”
“有风言风语,说于氏集团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搞不好是真的,不然,他也犯不着急于多个朋友多条路。”
付荷恍然大悟:“怪不得,于敖这么把乔先生当回事。”
史棣文阴阳怪气:“怪不得,你对这来龙去脉这么有兴趣。”
“于敖对我的真心没有一片,也总有一角。”论阴阳怪气,付荷也不差,“就像你说的,真心待你的人屈指可数,她汪水水算一个,我也一样,这么多年来矬子里拔将军也就□□一个于敖,那还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哦?”史棣文静候下文。
“我要助他一臂之力,把乔先生从于烨的手里抢过来。将来,万一乔先生是于氏集团的贵人,万一他和于烨兄弟相争,这里头总归有我出的一份力。”
半夜,厚福蠕动:“尿尿……”
付荷从安安稳稳的睡梦中一睁眼,眼前是史棣文的下颌。怪了,睡前明明是背对背,这会儿却和他面对面相拥,把儿子抛在脑后,不像话。
好在,厚福不在乎。
他自由自在,颠来倒去,床的方位明明是东西向,他非睡个南北向,一双肉呼呼的小脚直杵付荷的腰眼。
付荷习惯性地:“乖,等妈妈拿尿盆。”
史棣文半睡半醒:“亲爱的,我家哪来的尿盆……”
付荷一边爬下床,一边若无其事道:“亲爱的,我是谁?”
史棣文翻了个身:“小荷。”
说完,他睁眼,拆穿付荷:“怎么?以为我会叫出别人的名字?”
付荷笑嘻嘻地端上之前为史棣文擦身时用的水盆。
史棣文一惊:“你要干嘛?”
“他要尿尿,或者我去拿你的水杯?”付荷理直气壮。
史棣文撑高了上半身,观摩着厚福连眼都没睁,软绵绵地靠在付荷的身上,站在他的床上,气势如虹地注满他的水盆。不,以后它就是尿盆了。虽然同为男性,且是父子,他还是不自在,看一眼便转过头,接着又好奇得要死,再转回来,再看一眼。
末了,他嘟囔:“他几岁能自己搞定啊?你们这样好奇怪!”
无尿一身轻的厚福继续四仰八叉,呼呼大睡。
付荷善后回来,史棣文假寐。
她逗他:“喂,你要不要也方便一下?我一个也是伺候,两个也是伺候,就手了。”
史棣文硬气:“真有那一天我宁可死!”
☆、度假村
早上五点半,付荷比预计的迟了半小时睁眼。驼色的窗帘阻挡不住渐渐汹涌的朝阳,旖旎隐去,随之而来的是沉闷、尖锐和充满了条条框框的现实。可现实有多阻碍,就同样有多真切和值得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