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狂(3)
奈何……她这样的性子又加上毁了容,谁敢来提亲?不过尚天昊好歹是骠骑大将军,没人敢来提,他就主动找上门去。结果很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些人一听要娶的是尚如卿,轻则残其自身重则寻死觅活,都宁死不屈。尚天昊能怎么着,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府了。
而尚如卿的年纪也越拖越大,这都到二十四了还没个着落。
尚如卿倒不以为然。这姻缘一事哪能勉强?有缘的自然会到她跟前相识;无缘的就算绑在一起也是陌生人。
可惜尚天昊却不懂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况且,一次两次的巴巴去提亲,人家回绝的次数多了她也很没面子的。
没面子归没面子,万一她看上别人,别人看不上她岂不非常悔恨?人生,就该手起刀落,干干脆脆的才是。
可谁能想到她的干脆却是干起偷人回家的勾当?
尚如卿第一次偷人被尚天昊逮个正着,家规侍候了两遍,在闺房躺了月余。不出半月,她故技重施,却又被尚重远发现。尚重远自小最疼这个幺妹,被她软言好语几句便心软,放过她了。
当然偷人这种事他绝不允许。放过她归放过她,最后还是让人把她拐来的人送回去。她行事尚算谨慎,没教人认出她的身份。不然就算他是骠骑大将军也难保她不获罪。
其实尚重远很后悔当初没严肃的斥责她,导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罪行。这次他的态度要坚定一点,语气要严肃一点,行事要强硬一点,不能再任她乱来。
见尚重远完全不为所动,尚如卿知道他是铁定心不帮她。真倒霉,怎么每次去拐人都能被他们发现?害得她没一次成功。
尚如卿只得暗下眼帘,垂头丧气道:“知道了,大哥。我这便将人送回去。”
尚重远点点头,对檀珠说:“檀珠你看着她。若是被我知道你家主子半路把人怎样了,将军府便留不得你。”
对自小便在将军府长大的孤儿檀珠来说,尚重远那句话简直就是在要她的命。檀珠只能对不住尚如卿了:“檀珠一定盯紧小姐,不让她乱来。”
尚重远又对尚如卿说:“快去快回别被发现了。记住,今晚你哪里都没去,一直在房间呆着。这位公子……”
大概是说话声与火花燃烧的噼啦声太吵了,已经晕过去的张姓公子幽幽醒转过来,睁开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女子。她长得……
“你……”张姓公子的声音随着尚重远落在他后颈的一掌消失了。
尚重远收回手,面不改色道:“一路别磕着伤着了人家。”
尚如卿:“……”
檀珠:“……”
新帝
夜半三更,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天,回到自己的闺房已经四更天。累归累,可尚如卿却睡不着,坐在妆台前拿着黛笔来回摆弄,长吁短叹。
她不睡,檀珠也跟着没得睡。檀珠站在她身后殷勤的为她捶肩敲背:“小姐,我劝你赶早死了拐人那条心。大少爷都提早防着我们了,以后哪还能成功?况且,你是堂堂骠骑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还怕没人娶吗?”
她这一说似乎又勾起尚如卿的痛处,她噌地放下黛笔,有些忿忿的问檀珠:“你家小姐我今年岁数几何?”
檀珠不明所以的回答:“二十有四。”
尚如卿闻言悲怆一声。
“工部侍郎家与我同龄的女儿她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檀珠醒觉起来忙宽慰道:“小姐你不是常说姻缘天注定,勉强不得么?再说你以前还说女子不一定要嫁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我也不能总让爹为我挂心。一个前骠骑大将军为了我的婚事到处低头多掉身价?”
“那你也不能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呀。”檀珠实在不明白她家小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是看到喜欢的男子不主动点,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对于这点,檀珠嗤之以鼻:“只要是长得俊美的小姐你都喜欢。长安城别的没有,美人最多,你能拐得了几个?还是踏踏实实些的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受罚或是被捉住进牢房。”
“那怎么够刺激。”
檀珠欲哭无泪。她才没那么大的胆子陪尚如卿玩刺激。一不小心,就刺激得掉了脑袋。
“小姐,难道拐人回府就是你所谓的功勋?”
尚如卿答得理所当然:“当然。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说完又想起被尚重远捉包之事,不禁戚戚然。她从玉枕底下捞出一个本子翻开,拿起黛笔在其中一个人名之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这算哪门子的功勋?她是将军府的小姐,又不是哪个山头的大王,靠着强抢多少民男来炫耀实力……就她敢三更半夜爬墙入屋把人回拐家就已经够“功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