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狂(2)

作者:千溪雪湖

“可别呀,小姐。万一被发现又该受罚了。”两颗黑不溜秋的脑袋……不,此时应该说是三颗黑不溜秋的脑袋从墙上跳下,往与这座府宅相反的方向逃离。

“呔,怕什么?等生米煮成熟饭,还能把我怎地?”

不到一会儿光景,两人又重新窜上一面墙头。这面墙里的后院比方向的后院要大得许多,也森严了许多。偶有两三家丁结伴巡逻,腰上别着的大刀特别惹眼。

扛着男子的那名女子率先跳进院中,另一名女子跟着跳下。两人鬼鬼祟祟的趁黑摸进一间屋前,正准备悄悄推开进去。哪想到身后突然亮起大片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

这片火光来得突然又迅速,像早已等候在此一般。

亮如白昼的火光中,两名黑衣女子的身形样貌也一并清晰起来。扛着昏迷男子的那位身形娇小纤细,一张脸清灵秀丽,可惜左额上横亘了一道长约两寸的伤疤,险险止到眼角处。而另一名女子身形比她高出些许,相貌却一般。

脸上有疤的女子一脸讶异,呆站在屋门前,瞪着前面那一排握着火把的家丁。此时有人从家丁群里走出来一名身长八尺,年约三十一,二岁的男人。

他穿着一袭绸缎长衫,腰带上挂着玉坠,束着白玉发带。面容与那留疤女子有几分相像,却比她更显英气与威严。走起路来步伐沉稳,铿锵有力。

两名女子一见到他立即发懵,口齿跟着不清:“大哥(远少爷)……”

那名男子目光落在不省人事的男子身上,浑厚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小卿,今日见你与檀珠鬼鬼祟祟,言辞闪烁就知道没好事。你怎么又把人拐回来了?”

计划被无情拆穿,还是在生米煮熟之前。尚如卿脑袋灵光的立即把男子丢地上,向她的大哥尚重远跑去:“大哥,你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看到好不好?等我睡了他,他还能不从了我么?”

听听,这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一个大家闺秀说的话么?简直是泼皮无赖,还不带有原则的那种。

她这话若被尚天昊听到,非被气得吐血不成。尚重远板着一张脸斥道:“胡闹!你这个月都拐三次人了!你可知私闯民宅和偷拐人口要受牢狱之苦?身为将军府的人,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还不快趁人未醒,赶紧打哪来送回哪去?”

她轻嗔:“大哥,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嘛?”

“我帮你压了多少回?若然爹已知晓,你还能逍遥到如今?”

“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大哥……”

尚重远是家中长子,年纪轻轻就跟在骠骑大将军尚天昊的身后征战沙场。前两年尚天昊向新帝请辞,欲告老还乡。新帝出言挽留,最后还是准了他的奏。离开之前他还喋喋一番,认为放眼当下无人能胜任骠骑大将军一职。于是自荐,把尚重远推上了骠骑大将军之位。

在外人看来他自荐亲儿子,就是生怕有些别个人抢去他的将军之职,削弱自己的实力。

当然,这么重要的官职不是你说能做就做的。

尚重远年少有为,跟着尚天昊打仗,也立过许多大小功。何况,尚天昊府上世代为武将,为季氏天下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他爹,即是尚重远尚如卿他们的爷爷还为救先先帝而殁。这一家子在朝廷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连新帝都要给几分薄面。

他开到口,根基还不怎么稳的新帝当然只有同意的份。

在尚如卿看来,尚天昊那不叫看重尚重远,而是卖儿子。一有什么仗要打,第一个去拼命的就是骠骑大将军。

咳咳,话题扯远了。

尚天昊把尚重远推上将军之位后,将军府里多事事务也都交由尚重远作主。他自已就闲赋在家,与偶尔来府上拜访的友人或是同僚下下棋,谈谈兵法。多时是跟着尚重远去校场操练士兵,指点个一二或是四处打探长安城中哪家有适龄的单身公子哥,上门帮尚如卿说说亲。

问他明明还在长安城为什么却说告老还乡?尚天昊祖上都是京城人士,告老还乡不还是待在长安城?

尚如卿在家中排行老幺,倍受尚天昊和长兄尚重远的宠爱。因此任性妄为,性子越养越野,调皮捣蛋更是无师自通。今日不是打翻了谁家的摊子就是追哪个无赖地痞闹得一条街不得安生……还屡教不改,十分令尚天昊头疼。

不知道是因为本性如此还是恃宠而骄,反正现在外面的人一提到她,再不是摇头叹息,而是避之不及,唯恐殃及自身。

然而尚天昊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还能怎么办?只盼快快把这难教的闺女嫁出去,好让她定下心性。贤妻良母已经不奢求,不给夫家找麻烦尚天昊就谢过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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