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风光一段史(18)

作者:玉锦哈


仆從來找老人:“駙馬爺,項城郡王請見。”

老人冷哼:“小子連帖子都不遞上一封,這般無禮,可還將我大公主府放在眼裡?”

“晾他半個時辰。”

他朝陽大長公主府在國戚裡也算是上流,人傢著急結識著呢,項城郡王?小輩罷瞭。

“是。”

後來,這進言書的事就不瞭瞭之瞭,江南那邊也沒再有消息傳來。

仿佛梁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的鮮血傾註,不過是潮水,洶湧瞭但又靜瞭,那些激憤,不過玩笑。

何道亦不在提這事,隻有老太後敲響的木魚,吟誦的佛經去替冤魂訴說什麼。

但正如那老人所說的,高門大戶手裡有多少是幹凈的?

更別說梁國公府的産業早就礙著朝廷對於江南的控制瞭,再者,蜀中大旱,更有人需要去填這麼一個財政窟窿,因為大黎早就因為皇帝的窮兵黷武而入不敷出,但又不能隨便去增收賦稅。

加之先帝時候,對百官太過放縱,導致腐敗貪婪之吏肆意妄為。

佑天.朝,似乎格外艱辛。

但,梁國公府也有這麼多無辜的人啊,就這麼因為血脈牽連,死在鍘刀之下,也莫名的,說不出來的淒涼。

秋水

又是幾個月,轉眼就到新年,時間難熬,但是好像是嘆瞭一口氣似得也就過去瞭。

前幾天,西北那來瞭信報,說是將羌宛那塊難啃的骨頭給打下來瞭,皇帝高興著呢,王堂秋侍候著他喝瞭好幾盅酒。

皇帝說是要大赦天下,這酒中胡話怎可當真?王堂秋也沒法,不敢將這旨意傳下去。

隻待皇帝酒醒自己琢磨去。

而今個,他整理瞭衣裳,和皇帝求瞭個旨意出宮去。他現在也算是聖上跟前紅人,皇帝也信任。為此,出個宮並不算難事。

“王掌印去作甚啊?”出宮門遞交令牌,守宮署令丞也在,那人奉承地笑。

王堂秋這時著一身灰袍麻衣,盤發帶著渾脫帽,手插在袖裡,嘴巴呼出熱氣,也笑著,笑得真心實意:“傢裡子侄來京城,去接下。”

宮門戶衛將腰牌遞回,將朱紅小門打開,王堂秋就這麼踏出瞭宮門。

街上是熱鬧,形形色色的,因著快過春瞭,采買的人也多,能容下兩架馬車並行的道也水洩不通。

王堂秋看著天色,也著急地啐瞭口唾沫。

他要出城,去接何道。

何道說想來京城找他過個春節,王堂秋就讓他跟著進京的商戶一同來,今天正好到,王堂秋便來接接,一齊過年。

到城門口時,熙熙攘攘的來往人中,卻沒見到何道的身影。

他便蹲在大路旁,脖子縮在風領裡,這時城墻上下來一著鎧甲的男子。

“王大人!”那人驚喜地喊著。

王堂秋茫茫點頭,站起身來。

“您今個怎大駕來這,是有什麼吩咐的?”那人比王堂秋高,但卻躬著腰。

“無事,來接個人。”王堂秋搖頭,示意那人回城墻上去。

也不知過瞭多久,對面包子鋪都蒸熟瞭好幾蒸篦的,一戶商隊才壓在輪值的點進城。

王堂秋看到車架上坐著個青衣儒士,有些遲疑,有些認不出,於是他起身,試著招呼瞭兩聲。

也不怪王堂秋認不出,他們隻見過一面,還是在何道十歲的時候。

現在,他已長大瞭,眉眼舒展,青綠襴衫,儒巾垂帶隨風飄起,端端是個俊郎少年郎。

何道聽著瞭,扶著車轅跳下,與商賈道瞭別,轉身朝他跑去。

明明是久別初見,何道卻不知道說什麼,便沉默跟著王堂秋。

王堂秋慣會察言觀色,看到何道這模樣,心下有數,便道:“我虛長你十幾歲的,叫其他的也不好,若不嫌,叫我聲哥也好。”

何道擡頭,喚瞭他聲:“哥。”

王堂秋也應,但他知道,何道懂事瞭之後,便會與他生分瞭。

畢竟他的身份,對何道仕途來說,並不是好事,況且一個書生,對閹人,也該是不齒的。

他將何道帶到他在安慶坊的一座二進的房子,並讓何道安置在這,給何道添置瞭些冬天的衣物。

“不必的,我有衣裳穿的。”何道知道王堂秋拮據,忙拒絕著。

王堂秋搖頭:“京城不比江南,冷著呢,我當年來這,也是生瞭一腳的凍瘡,得防著點。”

“我自己付,我在書鋪子替人抄書,也攢下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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