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82)
作者:来往皆过客
江府派來修繕的工匠隊伍,總管何叔帶人整體查探瞭一圈,算好瞭工期和用料,等著出正月開工。這些年皇後與禮王妃派人來維護的主要是正殿和東院,西院議事堂和後園有很多需要修繕的地方。
蘇祿緋在搖椅上閉目養神,林女官拾掇好寢具,就走過來幫她把燭火熄瞭隻留兩盞。霜兒午後又有些起熱,便讓她先去休息瞭。
“殿下,齊、錢兩位嬤嬤這幾日還算安分,不過時間長瞭盯不過來,就不好說瞭。”
蘇祿緋將手爐塞到林女官手裡,笑道:“隨你處理。都無妨。”
林女官也笑瞭,還真是和殿下當初,一樣的脾氣。
到此為止
左東闌從兵部和樞密院都查出瞭些名堂。當年扣押賢王奏疏的樞密院官員叫茅伍,而將多餘的兵器從工坊提出來的文書,簽字畫押是一名叫夏洪的員外郎。
茅姓在鸞京少見,查瞭兩日寒鴉衛便發現,前樞密院副使袁封逸的夫人,娘傢的一個妹妹,嫁於瞭茅姓舉人。這位姓茅的舉人,其堂兄便是茅伍。而夏洪,隻能查到祖籍遼中,自寶安十九年父母雙亡後離開傢鄉後,就未曾再回去。老宅中的一傢是他的堂叔,已經多年沒有來往。
查不到這批兵器的下落,即便知道樞密院曾扣押過賢王奏疏,這麼多年過去瞭也隻能追究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況且茅伍已經致仕,這等小兵小卒,抓起來毫無意義。
三十日之期已過大半,樞密院應該是打算推茅伍出來頂個不大不小的罪名瞭事,工部本就是被牽扯進來的,查不出個所以然。是否把袁封逸揪出來,蘇祿緋現下還十分猶豫,關鍵還是要看那批兵器的流向。
正月廿九,太子妃生辰,因著她的身孕,隻舉辦瞭傢宴。定康帝找蘇祿緋下棋,太子在一旁觀棋。
“不許隻輸一子。”定康帝見她撚瞭黑子,笑著說道。
“陛下,勝負大多是天意,哪能輪得到臣做主。”
定康帝哼瞭一聲,率先落子。不多時,一局已定,蘇祿緋輸一子。
太子咋舌,定康帝兩手一攤,笑道:“太子來一局。”
太子搶瞭黑子,由蘇祿緋先行。這一局結束的更快,蘇祿緋贏一子。
而旁觀者的定康帝,定定地看瞭太子與蘇祿緋一眼,一擺手,“不下瞭。太子,去看看你媳婦。”
太子知道皇帝與蘇祿緋有話要講,便行禮告退,大太監也帶著衆人退瞭出去。
定康帝將黑子從棋盤上撿拾出來,扔回瞭棋罐,“你是想問,銅礦一案,朕能容忍你查到哪一步?”
“陛下英明。”
“太祖在內憂外患中得天下,而高相的門生遍佈朝中各部,大大小小的官吏橫枝交錯,相輔相成。當年朝中亟需這樣能夠穩住京中世傢大族的人,高相的才能毋庸置疑。改制,便會傷筋動骨。本朝修養聲息不過十餘載,朕不希望留給太子一個無人可用的局面。”
“陛下正值壯年,談此言還為時早矣。”
定康帝擺手制止瞭蘇祿緋的恭維,言語間有些疲憊,“朕知道,當年他做的有些過瞭,所以朕當初改制,廢左右相,強令他致仕,也算是給你母親有個交代。銅礦一案,到樞密院為止,如何?”
蘇祿緋躬身行禮道:“謹遵陛下旨意。”
這個結果,她想得到。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想動高相而不傷朝中根本,並非一個銅礦案便可實現。兵器一事,寒鴉衛和瞳山會繼續調查,高相的羽翼會被一點一點翦除。
皇帝是樂得見朝臣爭鬥而非一傢親。於皇帝,蘇祿緋也是權臣,若不能掌控,同樣也是威脅。
“你的棋藝,是哪位大傢教的?”聊完公事,定康帝好奇她的棋藝,便問瞭起來。
“回陛下,曾有一位在江淮淺川堂休養數年的老先生,姓羊,喜歡下棋,也喜歡教人下棋。”
“可是木易楊?”
“山羊的羊。”
“可是羊弈百先生?”定康帝眼睛一亮。
“回陛下,是弈百先生的父親,有眼疾和腿疾,三年前病故瞭。”
定康帝點頭,著實可惜。荊州羊氏本是書香世傢,東倭入侵,舉傢抗敵。羊傢上代傢主青年時便在戰場上落下瞭殘疾與傷病,年過五十後愈發嚴重,傢人便尋到瞭江淮,秦素溪將羊老的眼疾治瞭個七分好,但腿疾沉疴久矣,每兩日在丹芝溫泉浸泡,每月調整藥浴的配比,也算是幫他減輕些瞭病痛。定康十八年羊老溘然長逝。羊弈百此人雖乖張性情喜怒無常,但極為重孝,蘇祿緋在其父晚年多有照拂,感懷其善,雖長居荊州不問事實,此番蘇祿緋襲爵,他亦派人送來隆重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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