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79)

作者:来往皆过客


“勞長公主殿下費心瞭。”蘇祿緋噙著淡淡的笑,正如佑安所料,並沒有拒絕。

佑安笑得舒心,啜飲瞭一口茶,將茶盞放在身側,指著廊下的王府侍衛剛要再敲打一番,一名身穿正五品女官服制的中年婦人攜兩名女史在堂下見禮,蘇祿緋示意三人入廳,並向佑安介紹道:“這位是林氏,早年在我母親身邊便是六品女官,她的母親是先皇後娘娘的陪嫁嬤嬤,我母親在蒼清山的時候就侍奉左右,想必長公主殿下您以前也見過她們母女吧。”

林女官與兩名女史盈盈下拜,身形儀態,挑不出半點錯處。

佑安暢快的心情戛然而止。林氏,她自然見過,宣德皇後陪嫁嬤嬤的女兒,賢王開府後兩名女官中的一位,當年京中貴女都要以禮相待之人,聽說當年被送走瞭,沒想到,今日在這遇見瞭。她隱隱咬牙,擠出笑意:“真是許久未見,這些年你在何處?”

“回長公主殿下,先主遭難,奴婢受金陵郡主庇護多年,已是愧對主人。如今聽聞少主人歸京,蒙少主人不嫌厭棄,允奴婢再效犬馬之勞。”

佑安心中冷哼不止,先主遭難?遭誰的難?說給誰聽呢!怪不得蘇祿緋對她帶來的人欣然受之,有林氏在,齊、錢二人就進不瞭蘇祿緋的身,也掌不瞭這王府後院的權。不出數月,這二人就會被尋瞭錯處打發出府。佑安心道還真是小瞧瞭她,原以為多年離京,賢王舊部在京中沒瞭爪牙,沒想到此等內宅瑣事竟準備周全。

前院內宅,竟是絲毫不給人見縫插針的餘地。

佑安氣結,此前大長公主想借王府修繕之時將僞造的調兵玉璽埋在後園,結果被蘇祿緋先發制人,沒能成功。這次齊、錢二人多半又是兩顆廢子,佑安有些煩躁,連午膳都沒有在賢王府用,就打道回府瞭。登上馬車挑簾回望王府外侍立的王府扈從,心中不禁暗罵瞭一句,不知廉恥。

高府書房中,高正修得知佑安長公主的行徑後,罕見地動瞭怒,“都什麼時候瞭,還弄那些婦人的手段。”紺蝶三人正撞到寒鴉衛手裡,皇帝這次擺明瞭不會被糊弄過去,連帶著陳年往事一起挖,保不齊會扯出來當年樞密院副使袁封逸。

以前瞳山不跟著攪和朝政上的事,紺蝶綽綽有餘。而瞳山和寒鴉衛聯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當年紺蝶的手筆也並不是天衣無縫,再往深瞭查他也是跑不掉的。眼看鎮國公府複起,鄭國公自顧不暇,真是沒一處讓人省心的。

高琦猶豫地提醒道:“父親,賢王這次表面上捅出來的銅礦之事,其實便是在發洩對當年的不滿。不如我們把涼州侯……”

“蠢貨”,高正修砸瞭一個茶盞,高琦瑟縮噤瞭聲。先不說涼州侯一直以來都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守著偌大的商號和軍馬場居然能被連年打壓毫無還手之力,導致涼州賦稅多年不濟。

單說空占著蘇祿緋生身之父的名頭,竟然拿捏不瞭她一點。蘇祿緋寧可認外族蠻子為父,也堅持不認涼州侯,清黨朝臣也就做不實她私生女的身世。可即便如此,高正修知道蘇祿緋不會殺涼州李氏,頂多是個變為庶民的落魄下場,但對其餘清黨和祁魏舊戚的清算,她不會手軟。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正月十七,先賢王嫻真的壽辰。蘇祿緋一早便前往大安德寺上香,仁明殿女官奉禮陪同,禮王妃也稍後一步趕到瞭寺中。申時三刻回府,臨一已在滿餘軒外等候。蘇祿緋定瞭書房不得隨意進出的規矩,縱使是當值侍衛未得令也隻能在外等候。

“殿下,今日高正修與袁封逸在碧湖莊園垂釣,周圍太過空曠,無法靠近,所談內容不詳。”

“就他們二人?”

“是,各自隻帶瞭三四名護衛,高正修辰時二刻到的,半刻鐘後袁封逸到,未時初相繼回府。至您回府,二人無賓客拜訪,也無其他異動。”

“嗯,我知道瞭。”

臨一拱手,有些猶豫地開口道:“殿下,涼州侯及其長女預計二月初五入京。”

蘇祿緋聽到涼州侯的消息,翻看奏報的手一頓,冷哼一聲將蓋碗的頂蓋重重落在桌上,臨一的心也跟著一跳。少主不喜涼州李氏,雖知不會被遷怒,但每次稟報時臨一都是硬著頭皮,生怕言語不當觸瞭少主的黴頭。

涼州侯李夜白,一妻一妾,兩子一女,正妻為鄭國公之女平陽縣主,隻生瞭一個女兒李鷺,無封號;一妾為老涼侯夫人的甥女,李夜白表妹。兩子皆為妾室所生,長子記在平陽縣主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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