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244)
作者:来往皆过客
不光是白翦漲紅瞭臉,就連蘇祿緋都被他這番話說得抿著嘴,湊近許京小聲道:“許叔,我怎麼感覺,邵叔不光是在說他呢。”
向來笑面對人的許京撓瞭撓眉尾,打圓場說道:“他不會說話,少主別在意,他真沒別的意思。”
白翦自然是不服氣,追瞭上去想和邵塗理論。許京則邀請蘇祿緋在府中走走,別管他們。
“邵叔和栗爺,到底是什麼過節?”他那句狂妄之徒,意有所指。若非武羊之戰中,蘇祿緋展現瞭過人的文韜武略,怕是也收不服這一幹老將。
許京猶豫瞭半晌,還是簡略地說道:“和當年涼州侯有關,都是陳芝麻爛谷子,少主莫放在心上。邵塗此人對主公忠心耿耿,他與楚栗是過命的交情,少主放心。回頭讓他們兩個放開打一架,那點心結就都過去瞭。”
許京不好和蘇祿緋說,當年先賢王令大部分心腹將領解甲歸田時,是沒有明說用意的。有一些人雖然猜到瞭,隻字未言遵從命令離開瞭軍營,但內心卻非常難受。
直到先賢王於鸞京失蹤,一直與她郎情妾意的涼州侯卻另娶瞭死對頭鄭國公之女。身為乙字營首領的楚栗不僅沒有前去討要說法,反而勸阻瞭在涼州侯府前聚集的九方舊部,維護涼州侯府的體面。
這令曾經是乙字營二把手、楚栗左膀右臂的邵塗,險些與楚栗絕交。
“看邵叔憋得這股勁,栗爺怕是要挨揍。”
“楚栗當年的擔子很重,他一個人扛著很大的壓力又不能對外言說,所以邵塗有他的埋怨,楚栗也有他的苦衷。孰是孰非,很難評判。”
“那白翦又是怎麼回事?”
“年少不知愁滋味,意氣風發罷瞭。他這樣的傢世,以他當下這樣的武學才略,說是被衆星捧月也不為過。邵塗以前在軍中,就專治各種少年小將的肆意輕狂,少主習慣就好。”
蘇祿緋哭笑不得,“當年的九方軍,真是臥虎藏龍。”
許京也笑,感慨道:“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已是半百之年,我們都老瞭。”
田壽縣周圍樹林茂密,又有淮水水系的數條河道流經此處,夏日蚊蟲比鸞京和西北都多瞭許多。
寶芙帶著臨一和廬星,為驅蟲一事前前後後忙瞭兩日。傍晚,寶芙剛回內堂,看見蘇祿緋腳邊不遠處的多腿蜈蚣,隻覺眼前一黑,壓下想要尖叫的沖動,一邊對廬星暗暗示意擺手,一邊對蘇祿緋說道:“少主,看我。”
騎虎難下
蘇祿緋擡頭看著寶芙,廬星一個健步躥到她身後將那蜈蚣踩在瞭腳下,她不明所以,轉頭看廬星一臉如釋重負,後知後覺:“…剛才…”
“沒有!殿下,剛才什麼都沒有……”
“殿下,朱翼急報,太子於沭水遇襲,墜河失蹤。”黎周疾步入內,單膝跪地將奏報呈上,說道:“邵將軍請示殿下,是否公之於衆?”
蘇祿緋接過奏報,一目三行,倒吸一口冷氣。跟隨太子的一千九方軍中,有朱翼探子。
獲悉幸存的寒鴉衛走得是加急密報,蘇祿緋沉聲吩咐:“封鎖消息,請邵將軍點五十名精銳,由張坤統領,隨我前去寶興,他留守坐鎮大營。黎周,傳令所有青翼、朱翼散開,擴大搜尋範圍,務必要盡快找到太子。”
太子的船隻此行有三十餘艘,載扈從護衛一千餘人走水路,其餘儀仗和禁軍走陸路。
船隊航行到沭水十八彎最後兩彎之中的黛峰峽時,遭巨石滾落沖擊,沖散瞭太子所乘寶船與前後護衛船隻,隨後大批黑衣人在密集的箭雨掩護下,攻向太子所在的寶船,其他船上的護衛不能立時回援。
寶船發生透水傾覆後,太子跳河失蹤,身邊的李丞保、劉鴻昕和王芝毅皆與護衛軍失散,蕭洪澤頗識水性,隻受輕傷,正在組織人手沿途搜尋。
“臨一,去把扶桑劍取來。讓許叔……”
“殿下”,沒等她說完,南午急奔而入,焦急道:“朱翼急報,公子行至滄州遇襲,被賊寇擄走,疑為東倭所為。這是賊首留下的字條,要您,親自前去。”
蘇祿緋呼吸一滯,胸口如遭錘擊,寶芙眼疾手快,將人扶到瞭一旁的椅子坐下。她定瞭定神,緩著眼前的眩暈,沉聲道:“拿輿圖來。叫許叔和張坤速來見我。”
齊州地處中間,救太子,便要舍瞭江楓舟。已經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圍剿,逼她在太子與江楓舟之間二選一。
怎麼就那麼巧,江楓舟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鸞京,被賊人所擄,還是在滄州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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