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81)

作者:来往皆过客


“殿下想要什麼?”江楓舟坐在輪椅上,仰頭笑著問她

蘇祿緋雙臂撐在輪椅扶手上,身影覆著他,“想要知道江公子的軟肋是什麼?”

“是你。”江楓舟仰起頭,微微撐起上身,在俯身看著他的蘇祿緋額上,留下瞭一個輕輕的吻。

他吻得輕柔,如落葉飄落水面,隻泛起漣漪蕩漾。

蘇祿緋低頭輕笑,學得還挺快,不過……“這樣就想打發我瞭?不夠。”隨即她吻瞭回去,隻不過不是他的額頭,而是他的唇。輕輕交合,溫暖而親密,江楓舟隻覺周遭的世界都安靜瞭。她吻得溫柔繾綣,那一霎,似有四季流轉那麼長。

蘇祿緋見他端坐在原處,面色靜如風止,但衣領的肌膚卻漸漸泛起瞭緋紅,心中笑道,這才是惹人憐愛,讓人不禁憐香惜玉之姿。

“起風瞭,我們回去吧。”她一抿嘴唇,似有回味,心滿意足地推著一言不發的江楓舟回瞭林照堂,康平和喬渲遠遠地跟在後面,眉眼中交換著飛舞的喜色。

江楓舟給她準備的生辰禮自然不是那個吻,而是一件輕薄盤金軟甲,樣式繁瑣華麗,做工精細,若說是能保刀槍不入就有些誇張瞭,不過危急時刻可堪大用。“是改良的金絲鎖子甲,擋不住火器,但刀劍還是能抵擋一二的,希望你用不上。”

“哪來的?”

“特地找人做的,隴中人士李卞,原將作監中校署令,掌兵械雜器,善重騎兵甲胄工藝。去年繪制輿圖的時候,正巧遇見瞭他有難事,我幫他,他幫我,就有這件軟甲。”

蘇祿緋命九桃仔細守好,一指七鶯道:“寶芙和她們兩個跟我走,喬渲和霜兒留在府中,豐渡要回瞳山,我讓吳老住進王府,以備不時之需,你要照顧好自己。我已經交代瞭喬渲,除必要的政務,其餘時候都閉門謝客,這兩三個月不必迎來送往。許叔留瞭一百親衛軍駐紮在京郊桃園,有任何事,先緊著自己的安危。”

“殿下也是,斑歲行蹤不定,你在明處,還請千萬多加小心。”江楓舟的不安源自明知她在暗中謀劃著什麼,但卻無法言說。他希望她不要主動將自己暴露給斑歲,以身為餌隻為瞭徹底剿滅紺蝶,這樣太過冒險,得不償失。

他伸手去拉蘇祿緋的手腕,卻觸碰到瞭那隻迦南金壽十八子。難得她肯在手上戴東西,江楓舟笑道:“祝殿下北行一切順利。”

“會的。”

九月十七,時隔十七年,鸞京百姓再次看見瞭“賢”字王旗獵獵。

“當年送先王出征的時候,我也同你這般年紀。”林女官在王府門口拜別瞭蘇祿緋,轉頭見霜兒偷偷抹眼淚,便上前出言安慰著她。林女官回想起十七八歲的時候,和母親站在公主府門口送別那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女孩兒,不禁感慨萬千。

當初先賢王遣散王府內外侍從的時候,她被安排離開鸞京前往金陵之前,轉道去瞭大安德寺,將先賢王的最後三本隨記手劄交給陌塵法師時,最後登高回望瞭一眼這富貴京都,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到這裡的一日。

她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那個生不逢時的孩子,也原以為經歷瞭那些事情,殿下會讓那孩子從此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沒有想到,她的孩子和她一樣,選擇瞭這樣艱難的一條路。

所以她決定回來,守著王府和她的女兒,竭盡所能護佑她周全。

行進第一天,蘇祿緋看著這一千五百多人隊伍隻走瞭不到五十裡,粗略地算瞭一下,到隴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從隴陽馬不停蹄地趕往綏陽,以這個速度則要走上一個月零二十天。

日行五十裡已經是步行的極限,這才第一天,典仗隊伍中許多人已經支撐不住。張坤硬著頭皮上奏賢王,希望減緩行進速度,增加休整。

“來不及。”蘇祿緋揮手打斷瞭張坤的諫言,張坤立刻噤聲。

“隊伍分成兩路,張坤,你帶護衛騎軍三百騎,與黎周的兩百騎隨本王前往隴陽巡視,命指揮同知趙炳君帶著所有典仗和剩餘護衛軍趕往綏中,他們在那等我們彙合。”

張坤一聽賢王殿下要完全舍棄儀仗,隻帶一些護衛軍行進,此等不合禮制的行徑,他不敢貿然領命,遂勸諫道:“殿下,護衛軍本是負責保護您的安危,隻帶三百人著實不妥,而且典仗也不能全免,不然親王出行的威儀何在。”

黎周見張坤還是不懂賢王脾氣秉性,暗中給他使瞭個眼色,隻可惜張坤沒有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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