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故人归(16)
作者:来往皆过客
縱使已經知曉一切都是蘇祿緋的謀劃,當言筠看見昏迷不醒的人,被陸傢公子從火中踉蹌地拖拽出來,仍然如擂鼓擊胸,心跳有片刻停滯。
“寶芙說你咽喉處的傷有些重,要好好修養,你這幾天少說話。其他的傷不要緊。陸傢少爺受傷不淺,先是在周將軍攻營的時候,保護霜兒和其他女眷的時候挨瞭兩擊重錘,斷瞭兩根肋骨。後來他從火裡把你拖出來的時候,又被砸傷到瞭腿,有一處燒傷比較重,人在西園養傷。過幾天你好些瞭,去看看他。”寶芙便是在馬車上為蘇祿緋診治的醫女,昔日堂主秦素溪的大弟子。
蘇祿緋乖巧地點點頭,如同普通人傢的溫婉少女,人畜無害,絲毫沒有前日可手刃西北悍匪的兇相。言筠又倒瞭一盞溫熱的清水,拿起一塊栗子糕,遞給瞭她,“你的心疾犯瞭,已經施過一次針瞭,淺笙叔今日晚些時候親自過來,他現在西園煎藥。”
蘇祿緋聽到“淺笙叔”三個字,人畜無害的乖巧瞬時便裝不下去瞭,眼底閃過驚慌,開口忙問道:“那阿爹……”
“你也曉得阿爹會生氣?”言筠音量有些上揚,他深吸一口氣,勉勉強強才壓住瞭火氣。
“那……”
“現下還不知道。不過你的事向來都是父親那兒的大事,況且你還犯瞭心疾。無人敢瞞,不然外面那四個下場會很慘。”
蘇祿緋無言以對。
瞳山規矩嚴苛,主上受傷,護衛重罰;膽敢隱瞞,活剝示衆。
她有些懊惱,將四人派出時並未想把場面鬧得如此之大。確實最後是有些失控的,害得身邊之人跟著受罰。她心虛地拉起錦被,蓋住瞭脖頸間尚存的淤青。
言筠見狀,從袖中取出瞭兩枚印信,放在她面前說道:“先前以沙暴過境傷者衆多為由,調走秦叔,你便順理成章地接手瞭這次義診。馬餘連在沒進西平地界就自己抹瞭脖子,那教唆潘魁圍營也是你的手筆?”
“我派黎周告知瞭馬餘連,潘魁殺瞭他兒子搶走瞭印信。以他手裡的另一枚印信為條件,他若一死瞭之,我必替他複仇。”
“潘魁的兒子是臨一殺的?”
蘇祿緋點頭,臨一是她的護衛之一,身手僅次於護衛長黎周。淺川堂是引潘魁現身置馬餘連於死地的最好靶子。之所以殺潘魁的兒子,不過是答應瞭馬餘連,他兒子的慘死,光潘魁償命是不夠的。
“禮王世子為何也在局中?光有李……”言筠突然頓住。他豁然站起身,“你從他任巡城特使,就計劃瞭這一切?”
“更早。從佑安長公主壽宴開始。”蘇祿緋不複此前神態,微微坐直瞭身體,神色淡漠甚至是有些冷峻。言筠隱隱猜到緣由,卻仍固執地問道:“為何?”
他想聽她親口說出答案。
“她想複仇,需要禮王在其中推波助瀾。”門外,一襲烏金雲紋長袍的中年男子跨步入內,將一隻仍在熱氣四溢的陶罐和四碟小菜依次擺放在桌案上。陶罐裡是軟糯的白粥,他在甜白釉蓮紋的碗中盛入兩勺,又依次從四碟小菜各夾取一箸,將碗遞與蘇祿緋。剛硬氣瞭兩分的蘇祿緋不複冷顏,心虛地開口:“謝謝淺笙叔。”
“當不得您這聲叔。老命快被你折騰沒瞭。”來人正是淺川堂的總堂主,醫聖秦傢現任傢主,秦淺笙。
言筠將榻前的位置讓給秦淺笙,他坐回窗邊,扭頭看向院中仍然努力跪直身板的四人,不知在想些什麼,手指有意無意地輕敲著窗沿。
蘇祿緋一手端碗,另一手去扯秦淺笙的衣袖,言笑晏晏,“阿叔。”
“不立危墻,不履險灘。這麼多年,話都白說瞭。”秦淺笙重話不忍說,但仍怒意未減,“你若選擇回去,我們也早已安排妥當,用得著你以身犯險?”
“阿叔。”蘇祿緋繼續扯著秦淺笙的衣袖,神情楚楚可憐。
“少來,”秦淺笙抽回袖子,想用手指著她申斥,又覺有些不妥,收回瞭欲伸出的食指,握拳道:“長瞭本事就亂來,全都是你爹慣的。”說罷,他起身端起碗碟,離開暖閣前,深吸瞭一口氣,語氣倒是平緩瞭很多,“一個時辰後,施針!”
冤冤相報
言筠看著有些氣餒的小人兒將大半張臉藏在錦被裡,心裡笑罵一聲,活該。上前將被子拉瞭下來,問道:“外面那四個,我會和父親說已經罰過瞭。說說後面如何行事。”
“禮王世子,是要見見的。他的信送出去幾日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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